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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机定轨·商帆破浪·法典生根(第1/2页)
堪培拉枢机院里,第九炷香在铜鹤香炉中袅袅升起。檀香的气息与龙首山飘来的铁矿气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肃穆的大厅中。晨曦透过高窗,照亮十二根盘龙柱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李文渊身着玄色官袍,银线绣成的纹路在晨光中流淌着微光。他袖口沾着的红土还未拍净——那是昨日在卧龙岗勘察矿脉时留下的印记。此刻,这些红土正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落在金砖地面上,洇出细碎的痕迹。
紫檀长案上,七枚青铜令牌按北斗方位排列。每块令牌上都篆刻着新设立的司局名称,边缘的龙纹还带着铸造炉中未散尽的余温。李文渊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在穹顶藻井间回荡,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
“诸位可知道,”他的指尖轻叩案上的《土地法》残卷,“我们炎华立国三年,铁甲舰能冲破马六甲的重重阻隔,却险些在‘规矩‘二字上栽跟头?”那卷羊皮纸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痕——去年在爪哇,就因“无主荒地”的定义含糊不清,华人与土著几乎兵刃相向。
阶下七人肃立各方。沈敬之捧着一叠桑皮纸,上面是连夜修订的《立法规程》,纸边被烛火燎得卷曲;陈明远的算盘珠上沾着墨迹,算珠间夹着悉尼钢铁厂的分红账目,“按工分三成”的朱批被他反复圈点;赵烈按剑而立,獬豸佩刀的铜环叮当作响,刀鞘末端系着的绸带上,还绑着上月查抄张万霖贪腐案的封条。
“枢机院新设这七司,不是为了摆排场。”李文抓起最东首的令牌,龙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立法委员会,由沈敬之主理。你在红溪会时能让华商与土著共同认可契约,应当明白‘法不是铁枷锁,而是犁铧——既能划开乱麻,也能耕出良田‘。”他将令牌掷过去,沈敬之接牌时,指节撞在“立法”二字上,发出金石相击的清脆声响——这令牌是用约翰国沉舰的炮铜熔铸而成的。
沈敬之躬身时,怀中的《法典草案》滑出半页,露出“土地权属三审制”的条文:土著祖传圣地需经长老会、农会、衡鉴院共同确认,华人拓荒田需保留三成作为共耕社公地。“臣带领过十二名笔吏,”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爪哇的椰香,“其中三个是土著识墨人,两个是龙国秀才——法律要让所有人都能看懂,才称得上是良法。”
“预算委员会。”李文渊转向陈明远。令牌上的“预算”二字嵌着银丝,是用金瓯院旧账册的银钉熔铸的。“你在金瓯院时能从账目缝隙中揪出虚报的蒸汽锤维修费,应当明白‘银钱是国家的血脉,漏掉一滴就会伤及元气‘。今年陆军扩编的军费、龙国移民的安置款,你得用算盘珠子一笔一笔盯紧了,一粒米都不许落入私囊。”
陈明远的算盘突然噼啪作响,算珠上下跳动,拼出“国有资产”四个字。“臣带了三个老账房,”他的指尖轻点算珠间的空格,“一个是从约翰国银行跑出来的,认得各种假汇票;一个是土著部落的记账巫,能从椰壳刻痕中推算出全年收成——银钱经过他们的手,半点都掺不得假。”
赵烈的佩刀在靴底轻轻摩擦出声时,李文渊已经抓起“监督委员会”的令牌。牌面上的獬豸纹张着獠牙,是用都察院旧印熔铸的。“你在断龙峡能顶着炮火将克扣军粮的千总就地正法,应当明白‘监督不是防贼,而是护着弟兄们不变成贼‘。政务院的铁路款、军事院的弹药库,你都得带人去查,要查得他们夜里都能睡得安稳,才算是尽了职。”
赵烈接牌时,刀鞘与令牌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案上的贪腐卷宗上——那是张万霖案的抄家清单,“汇丰银行三万英镑”的字迹被血浸得发暗。“臣带了十名缇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六个是从约翰国战俘营逃出来的华工,手腕上还留着镣铐的痕迹——他们比谁都懂得,什么叫做‘公道‘。”
剩下的四枚令牌被李文渊一并推到案边:规则委员会归了曾在同泽学堂讲授《礼记》的周元谋,此人能从《仪礼》中推演出议事规程;选举委员会交给了兰芳旧臣罗佩弦的侄子罗青山,他在坤甸办过侨民议事会,深知“选票比刀枪更管用”;国资委员会派给了铁匠出身的郑铁山,他能从炮钢的纹路中看出是否偷工减料;国会办公厅交给了龙国来的老秀才顾彦,此人用毛笔抄写《同泽法典》,能把法条抄得如同《兰亭序》般飘逸秀美。
“七司既立,就要让炎华的规矩像卧龙岗的钢一般——既硬得起来,也弯得下去。”李文渊突然提高声量,案上的令牌被震得齐齐一跳,“贸易法必须定死:龙国来的茶叶换我们的钢犁,关税各让三成,但是鸦片、贩奴的船只,见一艘扣一艘;工业法要牢记:万茜的蒸汽机图纸可以给龙国工匠看,但炮钢的淬火温度,得刻在枢机院的铜柱上,永不外传。”
议事厅的漏壶滴到未时,各委员会已经带着法案草案相继离去。龙国秀才在《贸易法》边注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