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这就是有团队的好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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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扫码付款不是为了打赏,而是选择‘领取一句台词’??有人领到‘我曾睡在桥洞,但梦里有房’,有人拿到‘我不是失败者,我只是还没走到终点’。”
    林晓看完笑了。她回信只写了一句:“告诉他们,下次可以试试让观众也戴上麦克风。”
    与此同时,“跨域对话剧场”启动首期试点。广州一家互联网公司与城中村打工妹剧团结对,共同创作《格子间与出租屋》。白领们第一次听说合租屋里半夜漏水、房东涨租、孩子留守老家的心酸;而打工妹们也才知道,原来那些穿西装的年轻人也会因KPI崩溃大哭,会害怕被裁员后无法赡养父母。最终作品采用双线叙事:一边是会议室里的PPT汇报,一边是楼道里的电话通话。两组人交替念出台词,渐渐发现彼此困境惊人相似。谢幕时,一位程序员走上台,摘下工牌说:“我以为只有我能写代码,今天我才明白,她们用生活写的程序更复杂。”
    而在东北某康复中心,“老人xZ世代”项目引发热议。一群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与大学生合作排演《记忆博物馆》。年轻人采访老人,记录他们模糊却深情的往事,再将其改编为短剧。有位八十多岁的奶奶反复念叨:“我家门前有棵李子树,夏天果子熟了,儿子最爱爬上去摘……”可她儿子早在四十多年前抗洪时牺牲了。学生们没有揭穿,而是在舞台上真的种了一棵纸树,每当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轻轻呼唤“妈”。
    演出结束后,一名女大学生抱着老人哭着说:“我从来没跟外婆好好聊过天,现在我知道,有些话不能等。”
    林晓把这些案例整理进《第二阶段执行手册》,并在扉页写下:“真正的对话,始于放下评判。当我们不再急于纠正别人的‘错误表达’,才能听见背后真实的呐喊。”
    然而,并非一切顺利。在西北某流动儿童学校推行课程时,遭遇家长强烈反对。一位父亲怒气冲冲闯进教室:“你们教孩子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不如让他们多背几个英语单词!将来好进城打工!”林晓没有反驳,只是请他坐下看了一段录像??是他女儿在剧中扮演一只候鸟,讲述自己一年随父母辗转三座城市读书的经历。“我刚交到朋友,就要走了;我刚记住校名,又要换书包。我不是鸟,可我比鸟还忙。”镜头定格在女孩低头搓衣角的画面,全场寂静。
    那位父亲看完,低着头坐了很久,最后喃喃道:“我不知道……她心里这么苦。”
    几天后,他送来一篮鸡蛋,说:“让她演吧。只要能说出来,就不算白活。”
    这件事让林晓更加坚信:表达权的本质,是尊严的确认。于是她在新一轮提案中明确提出??“登场计划”不应止步于艺术形式,而应推动政策层面的变革。她联合心理学家、教育学者起草了一份《民间话语空间建设白皮书》,建议政府设立“公共讲述日”,鼓励社区、学校、企业定期举办开放式分享会;同时呼吁媒体增加普通人叙事比重,减少猎奇化报道。
    令她意外的是,这份文件竟引起了高层关注。某次座谈会上,一位退休老干部听完她的发言,起身说道:“我这一辈子开会无数,听的都是汇报、总结、表态。可你们做的这件事,让我想起延安时期群众剧社的味道??那是人民自己唱自己的歌。”
    掌声响起。那一刻,林晓感到某种历史的回音正在悄然接续。
    春天转瞬即逝,夏日来临之前,她接到一个特殊邀请:新疆牧区剧团希望联合春晖剧社举办首届“全国民间戏剧节”。地点定在天山脚下一片开阔草场,时间为七月初七。主题是:“万人开口,百族同声”。
    筹备工作迅速展开。贵州侗族祭戏队承诺带来二十四人合唱版《祖灵夜话》;内蒙古帐篷剧场决定骑行三千公里赴约,沿途收集故事;深圳农民工诗社则准备用钢管敲击节奏,朗诵自创的《工地十四行》。就连远在云南的难民营孩子也跃跃欲试,仁青偷偷写信给林晓:“我想演那一幕??我放下妈妈的背包,抬头看见星星。”
    林晓回信:“你会的。而且,会有千万人陪你一起抬头。”
    戏剧节当天,天空湛蓝如洗。草场上竖起十座不同风格的临时舞台:蒙古包剧场、竹楼戏台、集装箱黑匣子、太阳能投影幕……来自三十六个民族、七十八支团队的近千名普通人轮番登场。有人唱亡夫遗言,有人跳失传舞步,有人朗读狱中家书,有人演示盲文诗歌触觉表演。
    压轴环节是“千人共述”。主持人请所有观众打开手机闪光灯,连成一片星海。然后,来自各地的代表依次走上中央平台:
    “我是渔民陈阿海,我在海上漂了四十年,今天第一次被人认真听完一句话。”
    “我是环卫工李秀英,我的清洁车上有蝴蝶贴纸,因为我喜欢美。”
    “我是听障女孩小雨,我用手语说:世界很大,我也很想进去看看。”
    “我是刑满释放人员陈志刚,我现在在春晖剧社当助理,我想告诉大家??迷路的人,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每一句说完,全场便齐声回应:“我们听见了!”
    林晓站在后台,握紧了口袋里的那张泛黄纸条。她终于懂了周老师临终前为何执着于“留一束光”??那不仅是纪念,更是一种召唤:提醒后来者,永远为那些尚未开口的人保留位置,为那些即将熄灭的声音守住火种。
    夜深后,人群散去,唯有星光依旧。工作人员收拾设备时,发现有一盏LED灯怎么也关不掉。有人开玩笑说:“是不是哪个孩子忘了切断电源?”
    林然走过去检查,却发现电线完好,开关正常。他抬头望天,忽然轻声道:“也许……它是故意亮着的。”
    林晓闻言微笑。她仰起脸,任晚风吹乱鬓角的碎发,心中默念:
    **“舞台不在大小,而在心是否打开。”**
    远处,一辆摩托车正驶向无人区深处。车后绑着一块折叠幕布,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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