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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是万里江山,是天下百姓!那里没有你的位置!”</br>温言的声音甚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有些哽咽,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带着深深的无奈与哀求:“汴京城里,国子监里,那么多好儿郎!爹为你相看的,哪一个不是家世清白、人品贵重、前程大好的?他们真心倾慕你的才学,看重你的品性,能给你一个安安稳稳的未来,你何苦...何苦把自己困在这没指望的念想里,自己折磨自己?”</br>温茹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流泪。她只是将目光缓缓移向窗外,透过那一线窗隙,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庭院中那几株在寒风中摇曳的孤梅。良久,她才极轻极轻地开口,声音飘忽得像梦呓:</br>“爹爹说的...我都懂,家世、地位、前途...这些道理,女儿读了那么多书,怎么会不明白?”</br>她微微侧过脸,那副朦胧的眼眸,此刻却清晰地映着父亲苍老而痛心的脸,也映着她自己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荒芜:</br>“可是爹爹,”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心...它不讲道理啊,它不像书上的字,写错了可以改;不像算学的题,解不出可以放着,它就那么...那么不讲道理地落在了那里,落在第一次在湖边,他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落在他国子监的学舍里,一边又给我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一边看着我笑的样子;落在他送我眼镜,让我第一次看清他...看清这世界的时候...”</br>“您说那些男子好,我知道,他们都好,女儿也经常和自己说,该放下了,就算可是爹爹,我总是想他,听到他带着大军去前线,我就会一夜一夜的睡不着,想到以后就只能做陌生人,我就忍不住想流泪...我也会梦见他回京娶我的样子,女儿知道,这是痴心妄想,是镜花水月...可这颗心,它不听我的。”</br>“但我没有机会了,我没有勇气去北境见他,也没有勇气和他提起这些,”</br>两行清泪终于无声无息地滑落,滚过她苍白冰凉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案几上,洇开小小的深色圆点,她没有去擦,只是任由泪水流淌,眼神却仍旧地望着窗外。</br>温言看着女儿无声落泪的模样,听着她字字泣血的剖白,只觉得胸口的痛又浓烈了数倍,他张了张嘴,但所有劝慰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br>是啊,情之一字,若能用道理衡量,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就好像他当年上京赶考,目光落到偷偷跑出来玩的温茹她娘身上时一样--喜欢这种事情,哪里有道理可讲?</br>他颓然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br>屋内的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只剩下温茹压抑的啜泣和香炉里白烟无声的缭绕。</br>过了许久,温言才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与认命般的妥协。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br>“...他...回汴京了。”</br>温茹猛地抬起头,沾满泪水的睫毛后,那双空洞茫然的眸子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近乎刺目的光芒!憔悴苍白的脸上,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希冀和激动所点亮,连带着那单薄的身躯都微微颤抖起来。</br>“爹…您说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害怕自己听错了。</br>温言看着女儿瞬间焕发的神采,心中五味杂陈,既心疼又酸涩,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对那个轻易搅动女儿心神却又无法负责的混蛋的愤怒,他别开脸,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br>“他悄悄回来了,就在汴京。消息今天在衙门间传疯了,有人看见他的马车进了城西那栋他以前住过的老宅子,”他甚至都不愿意用敬称,那份疏离和不满,清晰可闻,“你...若还想见他最后一面,就去吧。”</br>最后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割肉剜心般的痛楚和彻底的无力,他知道,拦不住,也劝不回了。与其让女儿在这方寸之地枯萎至死,不如...不如让她再去撞一次南墙,或许就死心了?</br>温茹怔怔地看着父亲,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失了魂,下一刻,她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的圆凳,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她甚至顾不上扶起凳子,也顾不上擦干脸上的泪痕,只是死死地盯着父亲,声音因激动而颤抖:</br>“真的?爹,您没骗我?他真的…在那老宅?”</br>得到父亲沉默却肯定的眼神后,温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迟疑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她甚至来不及披上厚实的斗篷,只胡乱地抓起案上那副眼镜戴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