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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鬼!”乔念心中一紧,立刻就要上前。
却不想,莫先生突然开口阻止,“且慢!”
只见,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水面和锁链,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些,“锁链连接着水底机括,强行斩断或触碰错误,可能会将他拖入水底,或者触发最后的自毁。”
他仔细观察着锁链的走向和没入水面的角度,又看了看洞穴顶部几个不起眼的凸起,沉吟片刻,从木箱中取出一捆极细却异常坚韧的银丝,以及几个小巧的钩爪。
“影七,你去左前方第三块礁石后,那......
风起时,檐角铜铃轻颤,却再无悲鸣。承安立于宁心庐门前,望着远处孩童嬉戏的身影,袖中那枚残片贴着肌肤,冷得像一段不肯融化的旧雪。
他已在此地行医十年。
这十年间,天下太平,疫病渐少,百姓不再跪拜红衣娘娘,纸扎铺里的香火也冷清了。南岭的义庄被改造成学堂,北岭梅园地下密道封死,朝廷派兵驻守三年,直至确认无异动才撤走。双乔学堂更名为“杏林书院”,不再教授秘术与禁典,只传《本草纲目》《千金方》等正统医书。每年清明,学生们仍会前往碑林祭拜乔念与乔思柔,献上新生草与金银花,却不焚香,不祷告,只是静坐片刻,听风过林梢。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可承安知道,有些东西从不曾真正消亡??它只是沉睡,在人心最暗处蛰伏,等待一声轻唤。
那日断铃祭后,他本欲将自己彻底埋入平凡。他走遍边陲村落,为牧民接生,替老兵拔箭,曾在暴雪夜徒步三十里救治一名难产妇人,也曾因误诊导致一名少年夭折,跪在坟前三日不起。他不再相信“救世”二字,只愿做一个能握住病人手的人。
可梦,依旧来了。
起初是零星片段:月下枯圃、赤色晶粒、小女孩唱着童谣……后来愈发清晰,竟成了连贯的场景。他梦见自己站在石棺之前,红衣女子伸手欲握他腕,声音温柔如母:“你本可让我归来,为何要毁铃?”
他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更诡异的是,自那以后,宁心庐开始收治一些“怪病”患者。有个牧羊女每夜醒来都在写同一篇经文,字迹工整却非她所识;一位老猎人反复梦见九根铜柱燃起幽火,醒来口中含着一片乌金针碎片;最令人不安的是个五岁男童,高烧七日不退,口中喃喃念诵《涅?引》全篇,而他从未听过此曲。
承安悄悄取其唾液滴于哀泪晶上,晶体瞬间裂开,渗出黑血。
他知道,这不是复发,而是**演化**。
林知微虽死,但“涅?之主”的概念早已脱离个体,成为集体潜意识中的图腾。只要人间仍有无法治愈的病痛、无法抚平的丧亲之痛、无法解答的生死之问,就会有人在绝望中低语:“若真有神明能逆转生死,我愿献上一切。”
而这份愿力,便是新铃核的养分。
他不敢声张。若贸然上报,朝廷必派钦差封锁边境,屠村设阵,重演当年惨剧;若放任不管,则可能再度滋生邪祟。他只能暗中记录病例,比对症状,试图找出共通点。
直到那个雨夜,一个浑身湿透的老妪踉跄叩门。
“大夫……救我孙女……”她颤抖着递来一只布包,“她……她说她听见铃声了……”
承安解开布包,瞳孔骤缩。
里面是一朵干枯的黑花??正是“涅?花”。
花瓣已萎缩,花蕊却仍泛着微光,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更骇人的是,花茎缠绕的乌金针残片上,刻着一个极小的“九”字。
“她在哪?”承安声音发紧。
“村西破庙……不敢带她进村……都说她是妖……”
话未说完,老妪突然抽搐,口吐白沫。承安急忙施针,却发现她脑后有一处隐秘刺痕,形如铃舌烙印。
他心头一震:这是《破誓录》中记载的“种梦符”??以特制药针刺入枕骨缝隙,将特定梦境植入他人识海。唯有精通古脉术者方可施行。
此人不仅活着,且仍在行动。
他当夜便随老妪前往破庙。山路泥泞,雷声滚滚,远天电光撕裂云层,映出庙宇残影。庙内供奉的是土地神像,但香炉中烧的并非檀香,而是人发与指甲混合的灰烬。
小女孩蜷缩在角落,约莫七八岁,脸色青白,双眼紧闭,嘴唇不停翕动,似在默诵什么。承安靠近时,忽觉袖中铃片微微发热。
他轻轻唤她名字。
女孩猛然睁眼??眸子竟是纯黑无瞳,宛如深井。
“你来了。”她开口,声音却是成年男子的低笑,“我们等你很久了。”
承安疾退一步,手中银针已滑至指间。
“你是谁?”
“我是谁?”女孩歪头,嘴角裂至耳根,“我是第九个孩子啊。你说过,只要有人听见铃声,就能开门。现在,九个容器都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