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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廷尉,日本虽是最尔小国,却不易以武胜之!”
“当年就有人说:倭寇勇而戆,不甚别生死,而东南素来缺乏悍勇精干、幞武力之士,兵将一闻寇至,即各鸟兽窜,望风奔溃。”
“皇甫曾写诗说‘岛夷日本称最雄,?首骈拇?两瞳。乘舟截险洪涛中,跳梁若蝶聚若蜂。揭竿烈炬耀日红,攻城掠邑谁婴锋‘。”
“难道皇甫等人,都是在涨倭寇志气,为倭寇张目吹捧么?”
“这等倭寇,有十几万人在朝鲜。要想战而胜之,岂能如此简单?”
李世达叹息一声道:“唐顺之当年亲自抗倭,对倭寇很是熟悉,他经常感叹:我军一闻倭至,如浇冷水,颜色可怜,纵不便走,股已先?……”
“至于倭寇,谈笑饮食,大海上若履平地。而我?泊近岸,日遇海风则头捍目眩,夜闻潮则耳聋心惕。倭有过藐我之气,而我无吞倭之气,未战而索然也。”
“这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当年抗倭先贤之共识。日本虽小,实难易胜。”
“大明说是有两百万大军,可又能抽调多少精兵强将,去朝鲜与倭寇打仗?九边防线还要不要了?”
孙丕扬、萧大亨等人闻言,只是冷笑,却也不再反驳。
朱寅听到这些,真是无语到极点。这不就是怕了倭寇?还说的这么婉转新奇。
他再也忍不住的说道:
“韩非子有言,国小而不处卑,小而不畏强,无礼而辱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倭国较之大明,国小而力弱也。然其国小而不处卑,小而不畏强,无礼贪鄙,却无亡国之危险,反有吞天之狂妄。何也?何也?”
一连两个何也,震耳发聩,问的诸位臣公默然不语。
朱寅此时已经是兵部右侍郎,太子太保,完全有发言的资格了,也就不再客气。
他继续说道:“国家承平日久,愉佚自矜之人比比皆是,自然尚武之气不振。士人沉溺于吟咏风月,敷华?藻,以述一己之幽思。可正因为如此,才要奋起血勇。”
“难道天下之事,鱼烂极矣,都不敢与最尔小国会猎于东国?我猎猎大明,哪里去了?”
“但教国家有事,只要朝廷昂扬奋起,正气浩然,即便逢之儒,也能成为介胄之士,华夏又何惧战?”
朱寅一番话,说的众人不禁深思。
即便石星,也没有出声反驳。
因为他也无法否认,朱寅说的确有道理。
很多官员,尤其是热血未凉的年轻官员,都发自内心的赞同朱寅的话。
王锡爵看了一眼朱寅,目光极其复杂。
唉,但愿是王世贞看错了,但愿是自己错怪他了。
若朱雅虎真是志虑忠纯之人,那就是大明的福气啊。
沈一贯眼见众人各抒己见,时机也差不多了,终于开了尊口:
“赵阁老和张阁老,都主张沿山海之险要,加固堡垒,增设炮台,以防为攻。虽是老成谋国,却未必就是上策。”
“昔年,范仲淹主持西北防务,搞出‘修堡垒、种庄稼、不打架”,美其名曰以守为攻。结果呢?党项人来去自如,西夏还是咄咄逼人。他只能缩在城里写诗‘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我不敢非议范文正,可他防备西夏之策,我等实在不宜效仿。若是他以守为攻之策真的好,宋军也不会处处被动,他自己也不会被困庆州。”
沈一贯没有直接抨击两位阁老“以守为攻”之策,可他以史论事,拿出了范仲淹的教训。
意思也是皮里阳秋:难道你们比范文正还高明吗?
说完这句话,沈一贯就不说了,而是自顾自的喝茶。
该首辅说话了。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王锡爵,果然说话了。
他用无可置疑的态度说道:“朝鲜是一定要保的。堂堂大明,护不住恭顺的属国,和桀骜不逊的岛夷议和,这还是天朝上国么?”
“到时倭寇盘踞朝鲜,勾结鞑虏一起图谋大明,大明不是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朝鲜不仅是大明臣属,也是大明之藩篱。虎狼窥探于藩篱,主人尚可安卧否?”
王锡爵放下茶杯,象牙笏板在茶几上轻轻一敲,语气有点铿锵:
“至于怕打败仗,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不怕败,就怕败不起。就算败了一场两场又如何?大明的起,日本败的起么?”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一场大战咱们不想打,但咱们躲不过。”
“既然躲不过去,不如早做准备,毕其功于一役!让东瀛岛贼,百年不敢轻我中国!”
“对!”兵部左侍郎宋应昌拍手,“元辅所言极是!我堂堂大明,不可为岛夷所辱!”
“方才朱少司马也说,只要朝廷奋起,即便逢之儒,也能成为介胄之士。如今朝鲜有事,正是奋起之时!”
王锡爵环视众人,拱手说道:
“晚生得陛下错爱,忝为首揆,不敢耽于安稳二字,不知进取也。朝鲜有事,便是大明有事!”
“不管今日廷议如何,晚生必恳请陛下,调遣大军入朝!倭寇一日不退,王师一日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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