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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刑恕入宫,到集英殿中对赵煦汇报了他与耶律琚、耶律永昌的沟通结果。
赵煦听完久久无言。
良久,他才叹道:“如此看来,北虏对于西域还真是上心啊!”
为了让阻卜人西行,辽主亲自下场...
秋尽冬来,北风卷过河北平原,吹动村外那片新栽的柳林。枝条虽尚细弱,却已显出几分倔强绿意。林远每日清晨依旧拄杖而出,在学堂前的小院扫雪,动作缓慢却不曾停歇。他的背影不再如当年登山时那般挺拔,可眉宇间自有种沉静如山的气息,仿佛岁月并未削弱他,只是将锋芒藏进了更深的深处。
白芷在灶间熬药,药香混着柴火气息弥漫屋内。她鬓角已有霜色,但眼神依旧清亮。这日午后,她忽然听见院中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孩童惊呼:“夫子倒了!”
她手中陶罐“啪”地摔在地上,药汁四溅。冲出院门时,只见林远瘫坐在雪地里,脸色灰白,嘴角渗出一丝暗红血迹。七窍之中竟有微光流转,似金似蓝,忽明忽暗。
“又是龙气反噬。”沈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声音低沉,“南北合脉非自然之道,强行交融,终需代价。”
赵文渊背着药箱奔来,一边查看林远脉象,一边咬牙道:“他这些年一直在压制两股龙气的冲突,用自身经络做缓冲。可人终究不是地脉,怎能长久承载天地之力?”
白芷跪在雪中,双手颤抖地抚上林远胸口。触手冰凉,心跳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你答应过我的……”她低声哽咽,“说要看着孩子们长大,要陪我老去,要一起回庐山看春樱……你怎么能先走?”
林远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目光浑浊了一瞬,随即恢复清明。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泪痕,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我没走。我只是……该换一种方式留下。”
当晚,五人齐聚堂屋。炉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一张凝重的脸。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林远靠在软垫上,气息虽弱,神志清明,“龙脉之心与我共生十二年,早已不分彼此。如今北龙复苏,南脉安定,天下地气渐趋平衡。而我的身体,已无法再维系这座桥梁。”
墨流握紧拳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寻一处灵穴封印龙气?或将它转渡他人?”
“龙气认主,非人力可迁。”沈青摇头,“且林远并非单纯‘持有’龙脉,他是以魂为引,以身为桥。若强行剥离,不只是他死,南北二脉也将再度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林远微笑,“最好的结局,是我化入龙脉。”
“你说什么?”白芷猛地抬头。
“我不是消失,而是融入。”他望着她,目光温柔如初见,“就像一滴水归于江河,一缕风融进山谷。从此以后,我不再是林远这个人,但我仍在这片土地上呼吸,在每一阵春风里低语,在每一场夜雨中流淌。”
赵文渊红了眼眶:“你是想把自己变成……地脉的一部分?”
“正是。”林远点头,“《顺龙经》有言:‘大道无形,因人而显;圣人无名,因事而立。’我曾行走人间,见证战乱与和平,听闻悲鸣与欢歌。若我的存在能让山河少一次震裂,百姓多一夜安眠,那便值得。而现在,是时候让这条路走得更远了。”
白芷久久不语,只将脸埋进他的掌心,泪水无声滑落。
三日后,雁门关外,归衡观尚未完工,但石坛已按古制重修完毕。九宫八卦纹路以陨铁嵌边,中央设一方玄玉台,专为仪式所备。
那夜无星无月,唯风穿谷而过,如万马嘶鸣。林远换上素白衣袍,缓步登坛。身后四人伫立不动,目送他一步步走向命运终点。
他站在玉台中央,取出贴身珍藏多年的龙脉之心??那枚金色晶核如今泛着淡蓝光泽,宛如星辰凝结。他将其置于额前,闭目诵念最后一段《顺龙经》:
>“身寄尘世八十余载,
>心通天地二十四节。
>今舍形骸,归于大化;
>化骨为峰,化血为川;
>化思为风,化念为烟。
>不求长生,但求常在;
>不居庙堂,永守民间。”
话音落下,晶核骤然碎裂,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与此同时,大地深处轰鸣再起,南北两股龙气自千里之外奔涌而来,在空中交汇盘旋,形成一道巨大的螺旋光柱,贯穿天地。
林远的身体开始透明,肌肤下浮现出金色与银蓝交织的脉络,如同山川地图在体内延展。他的身形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光柱注入地底。
刹那间,整座雁门山脉剧烈震动,却又奇异地没有崩塌。相反,干涸千年的山泉重新喷涌,冻土之下草根萌动,连远处长城砖缝中的苔藓都迅速蔓延开来。
而在遥远的汴京,钦天监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