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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在将原安卡拉军团主将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提拔到鲁米利亚军团后,穆拉德二世便亲率这支士气昂扬的大军向着东部奔去。为了确保这次能迅速完胜,他还勒令坎达尔方面拉出4000仆从军,而贾尼克贝伊埃米尔也亲自入军为将,配合奥斯曼征发的军仆民夫行事。有了这些仆从军的加盟,现在穆拉德完全可以信心满满地声称自己这边有两万大军。
奥斯曼军的大举进犯并没有瞒住博斯普鲁斯的眼线,或者说他们选择如此大张旗鼓地行军,根本就是为了向敌方昭示:奥斯曼来了。
“这是挑衅,彻头彻尾的挑衅!主啊,就不能让雷霆与烈火狠狠惩戒这群异教狗吗?!”此时的萨姆松城郊,暂驻于当地军营的邓加尔气得将记有这份军情的文书一把甩到地上。
“安啦安啦,”巴达尔斯倒是一脸平和地将其从地上捡起来整理了一番,还有心情打趣,“还有圣父又不是宙斯,别老是把雷霆与烈火挂在嘴上。”
“那索多玛是被什么给烧没的?”被奥斯曼人气到的邓加尔顿时迁怒于自己的同僚,恨不得跟这名哥特人较一波劲。不过就在他们要继续争执时,他们的君主已经身穿甲胄,踱步进入了营帐之中。
面对他们的陛下,二人立马收敛神情。而曼努埃尔也没有在意这些他们的这些举止,而是在坐到主座后,便暗含焦虑地等待自己的一位部下到来。
约莫半刻钟后,他所等待的那人如约而至。
“法列罗老……都督,舰队都撤回港口了吗?”一见到自己在海战方面的旧日老师兼专制国的海军都督,曼努埃尔顿时紧张起来。
“是的陛下,”法列罗躬身道,“已经全部撤回港口。现在奥斯曼人的舰队在黑海明面上掌握了制海权。”
“但也只是明面上的。”说到这,曼努埃尔那俊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骛的笑容。
不过他马上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而向自己的其他部下确认一事,“贾尼克人在奥尔杜留下的那些工事还能用吧?”
“完全足以,陛下。”邓加尔俯首,以示相关部队已做好长久守御的准备。
凯撒认可地微微点头,旋即以不经意的口吻向自己的侍卫长问询另一事,“图哈罗夫斯基统帅那边还有多久处理完毕?他能及时赶来吧?”
“启禀陛下,”巴达尔斯俯首答复道,“统帅阁下的任务已经了结九成以上了。如若再无无事,他今天下午就能如约而至。”
“很好,”凯撒陛下抚掌轻笑,“接下来传我旨意,驻留萨姆松的部队全数回撤至奥尔杜。不要在平原草地上跟奥斯曼人纠缠。”
“是,陛下,”在场众将士齐喝应道,“忠诚!”
两天后,穆拉德二世率大军一波冲杀,于晨间一举拿下巴夫拉。在确定这一带的博斯普鲁斯军尽皆逃窜后,苏丹便打算率大军入驻城内,以在此重建统治。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通往城内的道路异常安静,安静地令他感到有些诡异。
“罗马人不会在城内埋伏了支死士吧?”穆拉德对自己的部下说出他的忧虑,并当即驻马暂歇,派罗姆帕夏率一队精通巷战的卡皮库鲁士卒先行进城查探。
得到苏丹亲令,罗姆帕夏丝毫不敢怠慢,赶忙率部进入城中。进入城内后,眼前的荒凉景象震惊到了这些奥斯曼人——
巴夫拉城中,从外城到城中心,无比一片萧条景色:店铺全数关闭甚至倒塌,居民楼房多数废弃,且多有焚毁痕迹;清真寺不仅被拆除了外部,连其内的装潢都被搜刮拆离,甚至有的寺内还有由乌里玛的脑袋叠成的小三角堆京观;而基督教教堂虽然大体框架完好,但里面的神职人员与贵重物品也荡然无存;行会、粮仓、海港和;尸首京观等人造景观倒是不少,稍大的街道上就有一处乃至几处,仔细检查下,还可以发现它们多由回教徒的垒成。
最恐怖的是,诺大一座城镇,居然极为空荡,奥斯曼士卒探查了许久,除了一堆又一堆由回教徒垒成的人头京观外,愣是没遇见一个活人!
“这里真的是,巴夫拉城?”罗姆帕夏人都傻了,这里可是贾尼克地区第三繁荣的城镇啊,怎么被破坏成这样了?
很快,相关情报便被呈与了苏丹穆拉德等人。而在思考了会后,穆拉德就明白了一切,“该死的罗马人,居然用了这么彻底的焦土战术!”
这已经不是奥斯曼人第一次遇到被焦土的城镇村庄了。自从他们进入贾尼克地区,所见的中大型城镇都有明显的焦土痕迹,而当地的谷物粮草也全被提前收割走,让奥斯曼人完全做不到就地补给。
对此,穆拉德只得改变既定方案,把补给只能从奥斯曼的直属地区运来。幸而这些地区都是平原,运送辎重粮草都不甚困难,而且有高挂着奥斯曼军旗的部队运送着,安纳托利亚的那些大小部落也不敢劫掠。所以奥斯曼当前的补给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顺带一提,那倒霉到可怜的贾尼克贝伊埃米尔在得知自己的宝贝城镇被焦土至此后,当场便哭了出来。
之后的发展也大差不差。在博斯普鲁斯这种堪称凶残的焦土战术影响下,直到十月初,奥斯曼军在攻取了萨姆松后,仍旧完全无法在当地得到任何有效补给。对此,穆拉德二世除了疯狂咒骂博斯普鲁斯,也难以做出有效应对。因为这期间,他根本就没有碰到博斯普鲁斯军的主力,甚至连敌军的斥候等侦察部队都很少见到。对此,他也只得当作罗马人畏惧他的军威,只敢避战。
与此同时,贾尼克一带去城市化的罪魁祸首正脸色平和地在奥尔杜城郊的军营内,从自己的部下那获悉了奥斯曼军的动向。得知奥斯曼大军并没有因他的焦土战术而停滞行军,曼努埃尔不免有些诧异,“还是屠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