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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之仁的王政君,总是怀着左右逢源的念头。
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在那个问题上也同样迟疑不定。
然而,最终她却发现,无论是这个问题还是那个问题,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和解决。
总是一再拖延处理那些至关重要的议题,心中幻想着这些问题能够自行消解于无形。
可是,当她被迫走到那个必须作出决断的时刻,却已经失去了主动选择的权力,只能被迫地接受眼前的现实。
王政君的这种优柔寡断,也是源于政治品质的缺失。
她无法清晰地辨识自己的立场,
更无法理解政治斗争的残酷本质就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绝不存在任何中间地带。
政治的困境要求人们必须做出明确的选择,而王政君却恰恰缺乏这种果敢和决断。
因此,作为政治家的失败,导致在政治漩涡中越陷越深,
最终无法自拔,也就成为了必然的结果……
刘歆急匆匆地找到王舜,一脸焦急地问:
“太傅,传国玉玺之事如何了?
你向太皇太后索要,她可曾应允?”
王舜苦着脸,摇头叹息道:
“哎,别提了。
都说太皇太后对我青眼有加,可这次却将我骂得狗血淋头。”
“什么?
太皇太后竟然会如此?”
孙建在一旁吃惊地插话,
“她不是一直支持新天子的吗?
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反悔呢?”
王舜叹了口气,解释道:
“你不懂啊,加封和即位是两码事。
太皇太后虽然一直欣赏皇上的才干。
但让她交出传国玉玺,这等于是让她亲手将汉朝江山拱手相让,
她怎能不心痛怒骂?”
“那……那太皇太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刘歆急切地追问。
王舜哭丧着脸道:“太皇太后痛斥我王室‘父子宗族,蒙汉家力,
富贵累世,既无从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恩义’等等……
还说我们兄弟如此恶贱,都是些猪狗不食其余的龌龊小人。
我……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最后,太后竟然将玉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说要拿它去陪葬。”
“啊?
那玉玺岂不是……”
孙建惊呼。
“没错,玉玺被摔坏了一角。”
王舜从怀中掏出那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
“你们看,这就是那传国玉玺。”
刘歆和孙建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那枚已经残缺的玉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刘歆叹息道:“哎,这玉玺见证了大汉的兴衰荣辱,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孙建却由衷地赞道:
“太傅左辅您的本事真是了不得!
屡次立下功绩,令人佩服!”
然而,王舜却并未因此展露笑颜,反倒是眉头紧锁:
“功绩?
何来功绩之说?
太皇太后后可是放下狠话,说我们日后必会满门抄斩。”
孙建闻言,顿时不服气地反驳道:
“满门抄斩?
这怎么可能!
新王朝的大典即将举行,我们都是开国元勋,
太后的话,纯属无稽之谈!”
略微顿了顿,孙建继续担忧道:
“只是这玉玺……
新天子知道这事后,会不会怪罪于你?”
王舜苦笑道:“我怎能不担心?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只希望皇上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刘歆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
“对了,我们可以找工匠用黄金将这缺失的一角补上。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修复玉玺的瑕疵,还能让它更加光彩夺目。
这便是‘金镶玉’之意,寓意着新朝如金玉般辉煌灿烂。”
王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此法当真可行?”
“当然可行!”
刘歆信心满满道,
“我这就去找工匠商议此事。”
孙建也拍手叫好:“好主意!”
王舜听了刘歆的话,心中稍感宽慰,但随即又叹了口气:
“红休侯啊,你的文思真是如泉涌般源源不断。
那诏书早已拟好,可我们这寻找辅臣的差事却迟迟没有进展。
说是按照符命加封,那八个人的名字我们倒是都认识。
可这哀章、王昌、王盛三人,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难找。”
刘歆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地道:
“王兄莫急,你们未曾仔细查看那符命。
符命上开列的辅臣名单,除了姓名官爵之外,还有小字注明的籍贯。
那哀章乃是广汉郡梓潼县人氏,而王昌、王盛二人则是京兆尹人士。”
王舜闻言这才转忧为喜,“哎呀!
还是红休侯学问渊博,高人一等啊!
这下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前往广汉寻找哀章吧!”
然而刘歆再次摆了摆手:“王兄稍安勿躁,何须远赴广汉?
据我所知,那献上符命的使者哀章此刻正在高庙中恭候大驾呢!
至于王昌、王盛二人嘛……
他们既然是京师人士,想必应该不难寻找。”
于是众人便前往高庙中寻找哀章。
果然如刘歆所说,哀章正在庙中静候。
然而当众人提及“王昌”、“王盛”二人时,却发现同名之人甚多在京师之内竟找出了十三个“王昌”和十六个“王盛”。
这下可把众人给难住了,到底谁才是符命中所指的那个人呢?
就在这时哀章站了出来,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番后提议道:
“诸位大人都是辅国的重臣自然不能含糊其辞。
而那王昌、王盛二人并非要职其实只是图个吉利寓意而已。
依我看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既然是天命所归那就交给卜相来决定吧看看谁的面相最为吉祥那便是了。”
哀章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觉得有理。
于是问题很快便得到了解决,最终筛选出了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吏王昌和一个卖炊饼的王盛。
当众人将这些情况禀报给王莽时,他并未太过计较。
既然是符命中所说的那他自然照办不误毕竟天命难违嘛。
当然,也是王莽此刻心思重重,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他正在深思熟虑元年正月朔日正式登基的盛大礼仪。
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便是如何妥善安排王政君的地位。
王政君不仅是汉室的太皇太后,
更是王氏一族的“老祖宗”。
她身份特殊且敏感,那么,在新朝建立之后,王政君又该如何自处呢?
是继续保留她作为逊政汉室成员的身份,还是应将她纳入新室的体系之中?
这其中的利弊得失,王莽必须仔细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