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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诡异的纸张。
每一页都印着同样的两行话,墨色深浅不一,仿佛由不同人接力书写而成:
>“谢谢你听见我。”
>“我也听见了你。”
而在最后一张纸上,多了一行新出现的字,笔迹清秀熟悉,正是林闻心少女时代的风格:
>“告诉爸爸,井底的歌,我一直记得。”
沈知遥抱着纸页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
十年后,南塘已成为世界“聆境文化”的圣地。
每年春分,成千上万的人从各地赶来,在井边静坐一夜,只为等待那一缕传说中的哼唱。有些人声称真的听见了,有些人则在梦中见到一位白衣少女递给他们一支无形的笛子。
“聆境塔”已在五大洲建成十二座,每一座启动时,都会同步响起那段神秘的《归音辞》旋律。科学家无法解释其传播机制,只能归因于某种尚未认知的量子共振现象。
而顾沉舟,自敦煌归来后便隐居西北小镇,靠抄写古籍为生。他终生未再开口说话,却写下百万字笔记,记录下每一个通过“聆境塔”恢复共情能力者的案例。这些资料后来被称为《闻心录》,成为心理学史上的里程碑。
某年清明,他独自来到南塘,在井边放下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致未来的孩子们。”
里面只有一句话:
>“不要害怕软弱。真正强大的人,才能承受别人的悲伤。”
那天晚上,彼岸花一夜盛开,红白交错,宛如星河坠地。
有村民说,看见两个影子并肩坐在井沿,一个年轻,一个苍老,久久不动。
谁也没靠近打扰。
因为他们知道,有些重逢,属于寂静,不属于人间。
海底深处,“声葬之墟”的石碑旁,第五行字悄然浮现,色泽如晨曦初露:
>“凡心所向,素履以往;声之所至,魂兮归乡。”
多年以后,一位青年学者在整理旧档案时,偶然发现一份尘封的医疗记录。编号G-7的档案末尾,附着一张手绘草图:一颗人类心脏,周围缠绕着无数细线,每根线末端都连着一个名字。
其中一根线上,写着三个小字:
**林闻心**
旁边还有一句批注:
>“此例特殊:受体虽亡,信号持续传输。推测??爱,可突破生死阈值。”
他怔然良久,最终将这张纸复印了一份,夹进自己的毕业论文里。
论文题目是:
《论情感的物理存在性及其跨维度传播可能》
答辩当天,评委问:“你相信声音能穿越死亡吗?”
他平静回答:“我相信。因为我曾在聆境塔里,听见已故祖母叫我乳名。那一刻,我不是在回忆她,是在回应她。”
全场寂静。
片刻后,掌声雷动。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某个孩子正趴在窗台,对着夜空轻声说:
“奶奶,今天老师讲了林闻心姐姐的故事。我说我也想当听音人,同学们都笑我。可我不怕,因为我昨天晚上,又听见你唱歌了。”
微风拂过窗帘,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哼唱。
像是回应。
更像是承诺。
??她从未离开。
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声音就会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