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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阅回头,竟然看到太上皇坐在里面的殿中,刚才的那一句话正是他问出来的。
而在太上皇身边,穿着华丽宫装的美人,正是他的母妃,珑妃。
珑妃对上了他的目光,神情温柔。
“母妃?”
周时阅愣了一下。
他的心情在这一瞬有明显的起伏。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梦见母妃了啊。除了上次在鬼窟里有女鬼扮成了珑妃的模样,让他看到了母妃,他几乎快要想不起母妃的五官了。
现在他竟然又看到了母妃。
而且,她是和父皇坐在一起。
看到双亲俱在......
夜潮涨落,拍打着孤岛嶙峋的礁石。那朵初绽的紫花在风中微微摇曳,花瓣如薄纱般透出淡紫色光晕,仿佛承接了整片星空的低语。少年念安坐在篝火边,泥笛横于膝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笛身上的裂痕??那是穿越失语谷时,被记忆残影撕扯所致。他低头看着那朵花,轻声道:“张阿婆,您家门前的老槐树,今年开得特别早。”
话音未落,海风忽转,自东南而来,裹挟着咸涩水汽与一丝极远的檀香。念安抬眸,望向天际线处,一道灰白雾气正缓缓漫过海面,像旧纸页被无形之手徐徐铺展。他知道,那是“忆流”来了。
忆流,是《共忆录》中记载的奇象??当千万人的思念汇聚到某一刻,天地便会显化出一条由记忆凝成的河流,它不载舟楫,只渡名字。传说唯有真正听懂《归途引》的人,才能看见它的踪迹。
篝火旁的孩子们忽然安静下来。他们虽不懂何为忆流,却本能地感到敬畏。那个名叫阿椰的女孩攥紧手中的贝壳,低声问:“哥哥,是不是……有人要回来了?”
念安点头,将泥笛缓缓凑近唇边。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海面泛起银纹,如同月光碎成了无数细鳞。紧接着,雾中浮现出第一道身影:一个披发跣足的女子,身穿褪色红裙,双手捧着一只破旧绣篮。她脚步虚浮,似从极远处跋涉而来,口中喃喃:“阿椰……阿椰可还活着?我给她织的蓝布鞋,留在床底第三块砖下……”
“娘!”阿椰猛地站起,泪水夺眶而出,“是我!我是阿椰啊!”
女子身形一震,眼中骤然亮起光芒。她踉跄上前,伸手欲触女儿的脸颊,却在即将碰触之际化作点点微光,融入那朵紫花之中。花瓣猛然盛放,花心浮现两字:**苏氏**。
念安闭目,继续吹奏。
第二道身影浮现,是一名老渔夫,肩扛断桨,满脸风霜。他环顾四周,声音沙哑:“我是东屿村陈大橹,永昌十三年冬,风暴夜救了十七个落水娃儿……后来官府说我们私通海外,把全村沉了船。我不怕死,只怕没人记得那些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话音落下,十几个模糊孩童的身影围拢在他身边,齐声喊出同一个名字:“大橹爷爷!”
刹那间,紫花丛中又开出一朵,花心写着:**陈大橹**。
越来越多的名字从雾中走出。有被贩卖至此的工匠,临终前仍握着刻刀;有不愿改名的书生,在牢狱中默写诗文至最后一息;还有母亲,用身体挡住鞭子护住幼子,却被烙去族印……他们或哭或笑,或怒或叹,但最终都停驻在紫花之前,仿佛终于寻到了归处。
念安的笛声未曾停歇,可他的呼吸已渐沉重。这曲《归途引》本不该连续演奏三日三夜,但他知道,若不趁忆流未散之时唤醒所有残魂,这些被强行抹去身份的人,将永远徘徊于生死之外。
他的指尖早已血肉模糊,血渗入笛孔,使音色愈发苍凉。可就在这悲鸣般的乐声里,奇迹发生了??每一朵紫花竟开始轻轻颤动,花瓣洒下细碎光尘,如雨般落在众人身上。被触及者,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一座青瓦小院,炊烟袅袅;一条蜿蜒山径,童谣回荡;甚至还有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调子走样却温柔至极。
“我想起来了……”一名枯瘦老者突然跪地痛哭,“我姓李,家住江南李家畈!我爹种桑养蚕,我娘擅做桂花糕……我叫李守仁,生于永昌五年七月初九!我没有疯!我不是无名奴!!”
他嘶吼着,声音穿透夜空。随即,又有数十人相继喊出自己的名字、籍贯、生平琐事。每一声呼喊,都让一朵紫花绽放得更加明亮。到最后,整座岛屿仿佛被星河覆盖,万朵紫花连成一片,映得海天同辉。
而就在此时,远方海面突现异象。
一艘漆黑巨舰破浪而来,船首矗立一人,玄袍金带,面容冷峻。他手中握着一枚青铜铃,铃舌竟是半截чeлoвeчecknn指骨。随着船只逼近,铃声幽幽响起,所及之处,紫花纷纷凋零,忆流雾气也为之震荡溃散。
念安猛然止笛,瞳孔微缩。
来者,是静音司最后一位执令使??**谢无言**。
据《共忆推荐录》残卷记载,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