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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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分手的第五个月,我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说是记日记也不尽然,更趋近于每天的“donelist”连载,全是零碎的、琐屑的由我单独完成的积极事件,它们在我笔下持续串联,也让我逐渐拿回了对生活的掌控权。我的世界重新周转,围绕我发生。我搬去了新的出租房,对着宜家的图纸组装好新沙发,又给斑驳窗台贴上洁白的膜纸,鲜花回到我床头的玻璃瓶里,书桌前的拍立得墙成为我的独立个人写真集。
    如果实在需要分享,高歌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和她成了定期聊天的朋友,她告诉我禾木下雪了,并发来一个纯净辽阔的白色新世界,我也会将新挖掘的下午茶店甜品po给她,和她说,如有机会回上海,请你吃蛋糕。
    这一年的跨年,我收到她的卡点新年祝福,我也回以问候。她好奇问:“前任哥发消息给你了吗?”
    我愣了愣,退出微信界面检查短信,随后回到聊天框,告诉她:没有。
    高歌说:我的两任前任哥发都给我祝福了哈哈哈哈哈。
    我微笑:看把你得意的。
    高歌没有再打趣,正经关心:不过,说真的,会有点失落吗?
    因为她的问话,我仔细判别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可能有,可能没有吧。
    当然,我也一贯嘴硬:况且我也没有给他发。
    高歌说:不发就对了。
    我吁了口气,笑一笑:其实挺丢人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却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告诉你,我完全无所谓,管他给不给我发新年祝福呢。
    高歌却说:不会啊,做不到“完全没情绪”很丢人吗?情绪、情感都不是什么制定好的、有固定标准的产品,它可以是植物,会生长发散,也会干枯……你慢慢来也可以的。
    自打删除许树洲,我已经持续两个多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高歌的话却让我无法抑制地鼻酸,我静静地将这几行字阅读许多遍,感激道:谢谢你。
    ?
    临近过年,我久违地回了趟老家。今年是暖冬,长江三角洲几乎没有落雨,拼车到家时已是夜深,妈妈不嫌麻烦地择了一大篮子园子里的青菜为我煮面,霜打过,入口就是鲜甜。我咬着荷包蛋,间或回答父亲一贯的问询,收入情况,工作前景云云,而妈妈更关心我的情感状态,问我有没有交到男朋友。
    我发朋友圈习惯屏蔽父母,他们对许树洲的存在一无所知,但这一次,我选择坦诚,我说:大学谈过一个,半年前分手了。
    母亲唇瓣微张,继而抿上。餐桌上沉闷片刻,爸爸宽慰:“先立业后成家,再说你年纪也不大。”
    我点点头。
    回顾往昔,我不是没设想过某年某月某天,我会带着许树洲长途跋涉来到故乡,与我双亲会面,为我们的将来拟定契约。但我也会自卑,久居光鲜之城的他,会从心底里嫌弃这个平庸的村庄和平房吗??即使我清楚他脸上一定不会表现出来,但我无法制止这样阴晦的猜想。
    我耿直的父亲打量他时,我谨慎的母亲讨好他时,他又会如何揣摩这个他过往所见之外的我?
    还好,一切无关紧要了。
    我靠在椅子上,庆幸自己不必再面对这些,并开始嘲笑自己的敏感多疑,最后我转头看向全身镜里的自己。
    那是一张含笑的,干净的脸,半边头发挽在耳后,眼神很温柔,带着谅解的温柔。
    她就这样注视着我,而我也注视着她。
    零点时分,窗外的焰火像战火一样轰隆作响,各个聊天群也充溢着或真情或逢迎的愿景。妈妈敲门叫我出去看烟花,我大声回了句“不去哦”,过了好一阵,声嚣渐止,父亲又在外面叫我,去大堂烧香拜祖。
    我恪守成规地来到客厅,点燃三根线香为自己祈福:平安,健康,有力。
    之后半年的生活似乎都是在践行这三个词,我平静地生活,平静地工作。我在公司交到了新朋友,开始带实习生,也跟三两男生date,他们性情各异,有活泼,有木讷,但都不是良择。
    高歌常八卦我的绯闻轶事,也好奇我的“择偶标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说:相处起来舒服的。
    高歌说:你要知道,爱情本来就很难让人舒服。
    我回:如果开始就不舒服,将来只会更让人不舒服吧。
    高歌认同:有道理。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舒服”的标准到底是什么,这个描述可能更像是我规避多余人际的挡箭牌:它足够抽象,难以定义;也足够具体,体验至上。
    这半年间,我没有再见过许树洲,偶尔无聊,我会想象他当下的人生,像大雾四起后留下的水汽,我的联想是窗后氤氲的画景。他应该快毕业了,在为期刊焦头烂额,大概率也已经交到新女友。
    他在消失。
    甚至快过我的情绪,有一天夜里,我惊觉我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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