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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潢府,有内外城,但并不是外城包着内城,而是两城相并,东边是内城,西边是外城,若是叫做新城旧城,许更贴切一些。
这两座城池并在一起,见证了昔日契丹人从弱到强的变化。
内城之东,一条弯弯小河...
暴雨过后,山道泥泞如浆。武松的灵柩由八名弟子抬着,缓缓穿行于太行余脉之间。岳飞步行在侧,甲胄未卸,手中紧握一卷黄绢??那是少帝亲笔所书的追谥诏令:“忠烈刚毅,镇国柱石”,赐谥“武忠公”。然而他并未展开宣读,只是默默将它贴身藏入怀中。
山路崎岖,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之上。沿途村落闻讯,百姓扶老携幼而出,跪伏道旁。有人捧出新蒸的馒头,摆于路边;有妇人焚香叩首,泪流满面;更有孩童手持柳枝,随灵而行,口中低诵《礼运?大同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这一幕,与当年他凯旋时夹道相迎不同。那时是欢呼,此刻是静默。一种深入骨髓的哀恸,在群山间无声流淌。
行至飞狐岭下,天色渐暗。岳飞下令扎营,命人搭起一座简易祭台。夜风穿谷而过,吹动幡旗猎猎作响。他独自立于台前,望着远处星河垂野,良久不语。
忽听身后脚步轻响,林冲披衣而来,鬓角已全白,背仍挺直如松。“你来了。”岳飞头也不回地说。
“我答应过他。”林冲声音低沉,“若有一日他归去,我要亲自守在他最后一程。”
两人并肩而立,默然对月。
“你说,他这一生,究竟图个什么?”林冲忽然问。
岳飞沉默片刻,道:“不是图,是做。他从不曾求封侯拜相,也不贪权势富贵。他只是看见不平,便要管;看见苦难,便要去救。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往前走一步。”
林冲点头:“我记得那年他在阳谷县重开明理堂,亲自教孩子们识字。有个孩子问他:‘先生,为什么要学这些?’他说:‘因为识了字,你们就能读懂律法,知道谁在骗你们;就能写信给远方的亲人,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更重要的是,当官府欺压百姓时,你们能站出来说一句??这不对。’”
岳飞苦笑:“可朝廷怕的就是这句话。”
“所以他才不愿受封。”林冲叹道,“他知道一旦披上蟒袍,就成了庙堂棋子。而他要做的,是从根上改变这片土地的命运。”
正说着,一阵急马蹄声破夜而来。一名年轻军官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岳帅!北方急报:女真完颜宗望遣使南下,声称‘愿与大宋共分西夏残部’,实则探我虚实。其前锋已越界河三百里,袭掠代州边境三村,杀百姓六十余人,掳走妇孺百余名!”
帐内灯火猛地一晃。
林冲怒极反笑:“好一个共分西夏!分明是豺狼见虎死,便来争尸!”
岳飞却未动怒,只缓缓闭目,似在倾听风中的某种声音。良久,他睁开眼,望向山顶那座尚未洒下的骨灰坛,轻声道:“他早料到了。”
次日清晨,飞狐岭顶。朝阳初升,云海翻腾如金涛万里。岳飞率众将列阵于峰巅,面向东方。
武松的骨灰盛在一尊青瓷瓮中,由其长徒李岩双手捧持。这少年原是乱葬岗边捡来的孤儿,自幼被武松收养,十六岁入义勇学堂,三年苦修,如今已是河北护乡队总教头。
“师父曾说,”李岩声音颤抖,“他的魂不属于棺椁,属于这山、这河、这千千万万他曾誓死守护的人。”
话音落,岳飞上前一步,亲手揭开瓷瓮。山风骤起,卷着灰白粉末腾空而起,如雪飞扬,融入晨光之中。
那一刻,群山肃穆,万籁俱寂。忽有鹰唳划破长空,那只曾在葬礼当日盘旋不去的苍鹰,再度自云端俯冲而下,在众人头顶绕行三圈,振翅北去。
“它认得他。”林冲喃喃。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阳谷县,“崇德书院”钟声悠扬响起。数百学子整衣肃立,齐声诵读碑文:
**光明所至,黑暗退散。**
而在北方边境,二十州县的护乡队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密令。没有朝廷调兵文书,没有兵符印信,只有一幅由岳飞亲笔绘制的地图,附着八个字:
**“依武公遗策,联防自卫。”**
战鼓虽息,烽烟再起。
***
数日后,代州前线。
一支约三千人的护乡联军悄然集结于雁门关外。他们并非正规军,而是来自河北、河东十七县的乡勇精锐,皆出自“义勇学堂”历届学员。领军人物正是李岩,身旁站着陈希真的儿子陈远舟??这位青年自幼听着父亲讲述武松夜袭敌营的故事长大,十八岁便独自潜入辽境绘制地形图,如今已成为情报主官。
“敌情如何?”李岩站在高崖之上,眺望北方草原。
陈远舟递上一份蜡封情报:“完颜宗望主力尚在千里之外,此次南侵乃试探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