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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
反对声四起。
“空口无凭!”有士族怒斥,“莫非监察院要凭一封匿名信,便查遍江南?”
“那就公开信件内容。”赵清漪冷静道,“让百姓自己判断。”
她当众诵读信中段落,并公布涉案家族历年逃税数额、私占良田记录。舆论瞬间倒戈。
三日后,国子监三百学子联名上书:“宁要清贫之公道,不要富贵之昏政!”
压力之下,贤议院批准立案。
调查持续四十日,牵连十七家,追缴税银八十万两,没收非法田产五百顷,分予无地农户。
沈仲文主动辞去议员之职,闭门谢客。数月后病逝,遗言只一句:“吾辈误国,愧对后人。”
翌年春,赵清漪主持“昭雪大典”。
太庙外,三百零七块石碑林立,每一块刻着一位冤死者的名字、籍贯、生平。百姓扶老携幼前来祭拜,焚香垂泪。
赵晟亲自主持仪式,宣读悼词:“今日立碑,非为仇恨,而是铭记。铭记那些在黑暗中仍坚持说真话的人,铭记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者。他们的血,不该白流。”
典礼结束时,天空飘起细雨。
一位白发老妇拄杖上前,抚摸着“林修远”三字,老泪纵横:“孩子,你爹看见了,一定会笑。”
赵清漪跪下,握住她的手:“奶奶,我们会替他守住这个国家。”
雨越下越大,洗刷着石碑上的尘埃,也冲淡了过往的血腥。
多年后,当明理书院的学生们翻开《大胤宪政史》,只见首页写着:
>“永昌元年,岁在甲子,春正月,始设议会,立监察,废私刑,开言路。是岁也,天下始知有法,而不畏一人。史称‘光明之始’。”
而在孤岛监狱的最后一夜,裴景山在油灯下写下遗书:
>“吾一生自负才略,以为可操天下于股掌。然终局方悟:权力不在诏令,不在刀兵,而在人心所向。汝等后人,若欲长治,当以民心为镜,以制度为锁,以监督为链。切记,切记。”
次日清晨,守卫发现他端坐榻上,已然气绝,手中仍握着那串佛珠。
海风穿堂而过,吹散纸上墨迹,如同抹去一段被诅咒的岁月。
京城meanwhile,赵晟站在明理书院最高处,望着晨曦中的城池。
王越走来,递上一杯热茶:“听说你要巡游全国?”
“嗯。”他点头,“去看看我们的议会是不是真的在运作,看看那些被赦免的家庭过得如何,看看孩子们有没有书读。”
“一个人走得再远,也看不完整个天下。”
“我知道。”他微笑,“所以我带了三百名学生同行。每到一地,他们记录民情,撰写报告,回京后汇编成《民生录》。这不是帝王巡视,而是民意巡查。”
王越大笑:“你越来越不像皇帝了。”
“那最好。”赵晟望向远方,“因为我从来就不想做皇帝。我只想做一个,不让别人活不下去的人。”
春风拂面,书院钟声悠扬。
一个新的时代,正以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踏过历史的裂缝,走向未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