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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简单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P>
李老或许看出来了他的疑惑，解释道：</P>
“时间还早，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P>
苏成意点点头，并没有问具体是去哪里，于是李老也没有说明。</P>
随着车外的景色变换，离目的地越近，李老的神情就越严肃。</P>
到最后，已经是毫无笑意了。</P>
苏成意都不用看窗外，只是感受着车里的气氛，就大约猜到了是要去哪里。</P>
所以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P>
下车之后，苏成意才发现李老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色的中山装。</P>
印象中，他连拿最佳作曲奖的时候都没穿这么正式。</P>
因为这个还被当时的无良媒体批斗了，报纸头条就是“作曲人李青山恃才傲物，对于主办方毫无尊重”。</P>
司机从后备箱拿出一束包装好的菊花，双手递给李老。</P>
苏成意率先接了过来，抬了抬手示意可以走了。</P>
李老冰冻的神情这才松动了一下，笑着往里走。</P>
今天是工作日，也不是会祭奠逝者的节日。</P>
所以整个墓园都很冷清，两人一路走过来，只闻鸟鸣啁啾。</P>
终于走到刻着“杨致远”三个字的墓碑时，苏成意缓缓低下了头。</P>
他从来都不敢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P>
石碑被仔细擦拭过，周围也清扫得很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来祭奠的。</P>
外公去世之后，苏成意很少来这里。</P>
一个人逝去之后，假如不刻意去想这件事情，他就仿佛还活在你的记忆里一样，鲜活而真实。</P>
但站在这样实实在在的墓碑前，一切幻想都会被打破。</P>
你只能面对天人两隔的现实。</P>
这时候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苏成意转过头，只见李老笑着说：</P>
“把花放下吧。”</P>
苏成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手下无意识地用力，把花的外包装都快扯破了。</P>
蹲下身，小心地摆好。</P>
菊花开得很好，给灰沉色调的石碑带来了一丝色彩。</P>
李老在身后悠悠叹了口气，慢慢开口道：</P>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P>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P>
苏成意低着头，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了。</P>
“致远如今晓得自家孙儿如今这么优秀，待到黄泉路上相见时，也不知道要在我面前吹嘘多久了。”</P>
李老走上前，伸手把他拉起来站直。</P>
苏成意摇了摇头，没说话。</P>
他不觉得自己有优秀到让外公感到骄傲的地步，但从小外公就一直这样说。</P>
“致远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你要外向多了。他要是拿了状元啊，估计要让全地球的人知道才罢休。”</P>
李老笑了笑，有意说些轻松的话。</P>
“成意有常来这边吗？”</P>
“很少来。”</P>
苏成意如实回答。</P>
李老点点头，显然是知道为什么。</P>
“刚开始，我也不敢来。可是那段时间整宿整宿睡不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催着我必须过来一样。</P>
我想大概是致远在怪我吧，我就来这里坐了一宿，自言自语说了一整宿的话。”</P>
“为什么走这么急？这个问题我大概问了他有几十上百次。</P>
他病倒之前，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还在吵架。</P>
我写的曲子他不满意，我依着他，就改来改去的，实在改得上火，两人都心情不好。</P>
那是给一家游戏公司写的主题曲，你可能还玩过呢。”</P>
苏成意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