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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会被裴凌反过来栽赃。阿母,孩儿敢确定此案绝对蹊跷,裴好端端的帮着段家本就说不通,如今我们手里头有证据,有本事让裴
?和王?去跟陛下解释解释,这玉佩从何而来?”
萧容宛毕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活到这个岁数,什么算计陷害没见过?特别是身居高位的,玩这些手段更是得心应手。
比起杨肇此刻的急切,她则考虑得更为长远复杂。
她微微蹙眉,斟酌道:“眼下陛下忌惮裴凌,就算你说的属实,陛下也未必会对裴发难,不过,若是能证明裴暗中运作操纵,且连廷尉都这般老实听命于他,帮他移天换日,陛下纵使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心底想必也会更加忌惮提防裴凌。这
对我们杨家今后有益。
“可惜,单凭一个证物还远远不够。”萧容宛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玉佩上,涂满朱红色蔻丹的手指用力捏紧,面上掠过狠色,“我们若要想在陛下跟前拿此事做文章,必须要更确凿的证据,合适的时机。”
最好能抓到人。
可想从裴?手里抢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还得从长计议。
很快,三日之期便到了。
这日终于不再是漫天飘雪,云层间罕见地透出了几缕暖和的阳光,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正宜出行。
仿佛上天也在催促南荛离开。
南荛今日依然是一身素白,直裾广袖,碧簪挽髻,外罩缀满毛领的月白披风,全身上下唯一色彩便是袖口点坠的粉白梅花绣样,头上戴着的幂篱四面坠落轻纱,随着步履而飘动,将她衬得愈发冷若皎月,神寒骨清。
她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踏出丞相府大门。
裴?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向她,似乎欲言又止。
“一定要走么?”他还是问出了口,“其实,我也并非逼你要做回公主,你若想做普通人也无妨,今后有我在,至少你不必被人欺负,还可以………………”
南荛打断他,“裴观清。”
他猝不及防被她唤及久违的称谓,霎时愣在原地,看着她的目光转瞬复杂起来,眼底沉沉涌动着什么。
“我该走啦。”她扬起头,朝他笑笑,“你就当作,萧令璋从来没有回来过。”
这话未免太决绝。
裴?看着眼前薄纱下女子清丽动人的脸,想说她不必这样急于和他一刀两断,最终久久未语。
他沉默半晌,“我送你出城。”
“不必了。”
他再度不语,唇角紧绷。
南荛看着眼前强行压抑情绪的男人,轻声说:“以前的事该放下了,我没有怪你,希望你也可以过得好好的,往前看,倘若今后能有其他......中意的女子,娶回家也无妨。”
话是轻巧,她也知道这样轻飘飘的话,并不足以安慰对方。
但她只能做这么多了。
南荛想着,等她回到青州,回以前和段浔的家,她会刺绣会画画写字,今后还可以学别的本领谋生。
不管怎么样,她的生活都会再度回归平静安稳。
等开春以后,段浔在院子里给她种的桃树也该成熟结果了。
只是这一次,不再有少年懒洋洋地依靠在树上,朝她一声声唤着“阿荛”。
南荛垂下眼睫。
她转过身,踩着踏脚凳上了马车。
裴?静静伫立在门前,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冷风拂面,他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僵硬冰冷的玉雕。
其余人静默无声地看着这幕。
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狄钺站在严詹身侧,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他此刻很想出声和公主告别,又想起自己欺骗了她这么久,到现在便很是羞愧,不知怎么开口。
就在马车开动前的那一刻,裴忽然想起什么,“等等。”
南荛怔了怔,揭开车帘,看着裴凌缓步走到车前,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她。
“此物你留下,今后如有遇到难以解决的难事,你随时可以手持此物,恢复公主身份。”
南荛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这是……………公主金印。
长公主比诸侯王,亦有金印紫绶。
只要她出示金印,至少普天之下的任何官吏在确认她身份之前,都无权擅自处置她。
她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南荛直觉不想收此物,倘若收下,相当于给自己留了转圜的余地,倘若金印丢失,也会平生出许多事端。
但她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答应,“好,多谢。”
她接过金印,收入袖中。
“我走啦。”
“嗯。”
她朝裴?露出一抹笑容,裴静静注视着她的脸,直到她彻底放下车帘,隔绝了他的视线。
“驾!”
马鞭声响起,马车不疾不徐地开始往前,很快就驶离了这条大街。
裴?伫立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面上温柔的神色正如这天边褪色的朝霞,逐渐敛去。
有人匆匆过来,对着严詹低声耳语了几句,严了然,上前对着装凌的背影一揖道:“丞相,人已入局,只待落子。’
落子无悔。
他所走的这条路,注定只能纠缠到不死不休。
裴?颔首,嗓音冷凝下来,“继续盯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