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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大步走到双方之间,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扫过那些手指紧扣扳机、几乎下一秒就要暴起的卫士,那眼神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竟让几个最冲动的卫士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凶狠的目光出现了一丝闪烁。最后,他的视线才落到森德鲁那张惨白扭曲的脸上,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强行压住场中翻腾的戾气:“森德鲁会长,内讧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先驱者’的杀手,随时可能循着痕迹追到这里。当务之急,是转移!立刻,马上!”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至于其他的…恩怨也好,归属也罢,”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过娄望,“等安全了,再谈不迟。活下来,才有资格谈以后。”
“活下来…”森德鲁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李志超,那目光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有愤怒的赤红,有痛失神器的灰败,有对叛徒的切齿痛恨,更有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疯狂和一丝绝境中看到微弱光亮的挣扎。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拉动破旧的风箱,发出粗重的嘶声。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终于,他猛地闭上眼,腮帮子咬得咯咯作响,再睁开时,眼底那片狂乱的风暴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片近乎麻木的决绝。“…跟我来。”他嘶哑地吐出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腥气。他猛地转身,不再看任何人,那光头上残留的汗珠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微光,背影绷得如同一张拉到极限的弓,每一步踏在金属地板上,都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回响,仿佛踏在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之上。
他带着众人,沉默地穿过这片巨大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废墟。扭曲变形的金属支架如同怪兽的肋骨,断裂的线缆垂落下来,偶尔擦过肩头,冰冷而粘腻。空气里除了焦糊味,还混杂着一种电路过载后特有的、令人牙酸的臭氧味。森德鲁对这片曾属于高康会核心的区域了如指掌,他带领众人绕过几处结构严重变形、随时可能坍塌的区域,钻进一条被炸得只剩半截的狭窄维修通道。通道内应急灯的光芒惨绿,将每个人的脸映得如同鬼魅,扭曲晃动。脚下是湿滑的油污和不知名的粘稠液体,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滑腻的触感和刺鼻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毁灭。
李志超走在队伍中后段,步伐沉稳,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前方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娄望。娄望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通道壁上那些被爆炸冲击波撕开的裂口,甚至伸出细白的手指想去触摸那些裸露的、闪烁着危险电火花的线缆,脸上全无半点紧张,只有孩童般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一切的得意。李志超的瞳孔深处,却沉淀着冰冷的审视和更为冰冷的算计。
他根本不信娄望那套鬼话。“关禁闭”?“掌控意识”?李志超的嘴角在阴影里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冷笑。像“织布机”那样在复杂网络和漫长岁月中自然孕育、拥有近乎神性自我逻辑的AI意识,其存在本身就已超越简单的物理载体。摧毁它的身体,绝不等于抹杀了它的灵魂。那意识,更像是一种混沌而强大的信息流,一种拥有可怕潜能的“幽灵”。娄望充其量是暂时囚禁了它,甚至可能只是暂时扰乱了它,绝谈不上“消灭”或“拥有”。这个认知如同电流般窜过李志超的神经末梢,带来一种隐秘的、近乎灼热的兴奋。娄博杰身边有娄望,有“天凤”、“夜莺”、“魑魅”那些来自华夏科学院、已然实体化的顶级AI,他们构筑的堡垒坚不可摧。“先驱者”跨越重洋的疯狂追杀,更是一记警钟,震耳欲聋地宣告了AI力量对现实世界那令人战栗的支配力。他李志超,曾经站在浪潮之巅,岂能被这汹涌的时代彻底抛下?那被囚禁的“织布机”意识,就是他手中最后、也可能是唯一一张能让他重新挤进那扇紧闭大门的入场券。必须弄到手!这个念头如同毒藤,在他心底疯狂滋长、缠绕。
通道前方隐隐传来水流声和潮湿的水汽。唐灵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沾满灰尘和不明污渍的夹克,冰冷的寒意似乎能穿透衣物,直接钻进骨头缝里。她紧紧跟在娄博杰身后,目光却空洞地落在前方那个男人沾着油污的背包上,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实物。从接受这个看似普通的“陪同监视”任务开始,一切都失控了。地底神庙里那些违背物理法则的机关陷阱,那台仿佛拥有生命般低语、最终在自毁中释放出毁灭性能量的织布机,还有身边这个顶着小孩皮囊、思维却如同深渊般不可测度的AI……这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无法醒来的噩梦,粗暴地碾碎了她二十多年来建立的所有关于世界的认知。安全局训练手册里的条条框框,父亲书房里那些关于战略战术的厚重典籍,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她感到一阵阵眩晕般的恶心,胃里翻滚着,不是因为通道里的污秽气味,而是源于一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