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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这场新政中最棘手的环节,推行得顺风顺水,超乎想象。
许多地方的地主乡绅,早先还在私下里放出狠话,声称要拼死抵制,绝不让朝廷的新政落地生根。
可直到了交出地契换取股票的时刻到来,他们却比谁都踊跃,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落于人后。
在他们眼中,新政非但未曾伤及自身的根本利益,反而展示出了陛下的仁厚宽容。
用股票作为补偿,给了他们一条通往财富新途的坦荡大道。
不少人暗自庆幸,甚至窃窃私语:陛下果然宅心仁厚,待我等不薄。
与之相对,那些家徒四壁的穷苦百姓,虽眼热地看着乡绅豪商在股市中赚得金银满钵,心中不免泛起羡慕的涟漪,但对新政本身,他们还是十分满意的。
毕竟,乡绅赚钱是乡绅自己的造化,与他们无干。
这些乡绅世代坐拥财富,今日的荣华不过是旧日的光景延续罢了。
真正让穷人动容的,是这场新政带给他们的切实福祉。
尤其是那些曾身陷贱籍之人。
如今废籍的圣旨如春雷炸响,他们的命运骤然扭转,自是欣喜若狂。
鞭炮声此起彼伏,锣鼓喧天响彻云霄,家家户户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要知道,在此之前,贱籍之身想要洗去屈辱的印记,难如登天。
废除贱籍,对他们而言,是埋藏心底最深处的夙愿,也是连梦中都不敢轻易触及的奢望。
贱籍的枷锁不仅仅锁住他们现在的家人,更如诅咒般缠绕着所有的子孙后代,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谁又甘心让自己的血脉传承,永远背负这卑贱的烙印,抬不起头来做人呢?
若能用自己的生命交换家人与后代的“贱籍身份”,他们也不会有片刻迟疑,眼皮都不会眨上一眨!
可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贱籍一定,便是铁律,牢不可破,哪有挣脱的可能?
谁能料到,皇帝陛下竟会在一朝之间,挥笔降旨,将这桎梏彻底砸碎!
对他们而言,这无异于坠入一场人间至美的梦境,醒来犹觉不敢置信。
那一刻,他们别无所求。
至少在眼下这短暂的欢欣时光里,他们的心愿已然圆满。
新政如甘霖降地,润泽了他们干涸已久的人生,点燃了他们对未来的希冀之光。
因此,这群曾被世人踩在脚底的贱籍之人,如今成了新政最坚定的拥护者。
对于既非乡绅豪富,亦非贱籍出身,占据大明人口绝大多数的普通良民而言,新政的推行同样赢得了他们的广泛认可。
诚然,乡绅在股市中一夜暴富的传奇让他们眼热得发烫,贱籍之人骤然“翻身解放”的景象也难免令他们心生几分不平。
毕竟,这意味着日后那群曾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更底层”不复存在。
他们再也无法通过对比更卑微者来寻求内心的慰藉与平衡。
然而,这些情绪顶多不过是些许嘀咕与不满。
在心头泛起一阵阵涟漪罢了。
新政并未伤害他们的切身利益,反而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所在。
譬如“摊丁入亩”与“废除徭役”这两项新政,便如春风拂面,直接惠及了这些人。
从此往后,他们需缴纳的税赋大幅减轻。
那些无田可耕的贫户更是彻底免除了赋税,一文钱也无需再掏。
徭役的重担一朝卸下,更是让无数农家喜笑颜开,奔走相告。
在实际推行这些政策时,朱允熥并未止步于此。
他还顺势推出了减税的举措,且减免的幅度颇为可观,令人振奋。
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徭役若折算成银两征收,其数额原本就高得惊人,若不减免,真要硬性收取,许多百姓根本无力承担。
过去,他们尚能以劳力服役抵偿,如今却只能掏出真金白银,若不酌情宽减,反而会加重民间疾苦,与新政初衷背道而驰。
税赋少了,徭役免了,日子轻快了,老百姓对朝廷的感激之情便如春草般滋长。
虽偶尔也会在田间地头、茶肆酒肆中,对那些富人的好运发几句酸涩的牢骚,或对贱籍翻身略感不惯,可这些细碎的抱怨,终究敌不过新政赋予他们的踏实与希望。
在他们眼中,陛下的仁政如同一场及时雨,润泽了他们粗粝的生活,也为这万千良民点亮了一盏微弱却温暖的灯火。
另一方面,朱允熥此举也有自己的深谋远虑。
他有意压低农业税负,是为了鼓励农耕,确保国本稳固,粮食丰足,让粮价始终维持在低位,让天下百姓的饭碗端得更稳。
在这个时代,黎民百姓才勉强能填饱肚子,艰难度日。
他们衡量生活好坏的标准,不像后世那般追逐车子房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