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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黑了,狼嚎声大起。
数之不尽的狼妖从山中窜出,直扑尚未结寨的天行剑宗众人。
被沈棠特意选来做第一次妖域之旅的门人可都是精锐,飞速结阵,万剑齐发。
霎时间铺天盖地尽是剑芒,冲着...
雪落昆仑,无声无息。
极北洞窟外的风终于停了。那夜之后,冰层上凝结出一圈奇异的纹路,如音波扩散,自陆尘坐化之处向外延展,深入地脉三尺,久久不化。十几个年轻人守在他身侧七日七夜,未见尸身腐坏,亦无灵气溃散之象,仿佛他只是沉入一场漫长的静眠。第七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洞中,他的身影竟如雾气般缓缓消散,只余下那把旧琴静静横卧于冰台之上,第三根弦微微颤动,似有余音未绝。
他们将琴带回和光城。
无字堂前,苏璃亲自迎出。她已年过六旬,青丝染霜,眉目却依旧清冷如初雪。接过琴时,指尖触到那根修复过的弦,忽觉心头一震,仿佛有万千低语自远古涌来。她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眼中已有泪光。
“他走得很安详。”少年低声说。
苏璃点头,轻抚琴身:“因为他终于不必再听了。”
可她知道,这世间仍需有人听。
春分将至,和光城内外已悄然布置起新的祭坛。不同于往年焚烧纸钱、供奉香火,今年的祭台中央空无一物,唯有一面巨大的铜镜立于石基之上,镜面光滑如水,映不出人影,却能照见人心深处最不愿示人的角落。这是叶清晚年所创的“心镜仪”,据传唯有在言祭日正午阳气最盛之时,以百人齐声忏悔为引,方可开启镜中世界??那是亡魂与生者对话的唯一通道。
筹备期间,各地消息不断传来。
南岭瘴气林中,一位老猎户在临终前召集族人,当众烧毁祖传的“猎魔图谱”。那是一卷记载着如何诱杀妖兽、抽取精魄的秘典,曾让整个部落富甲一方。火焰升腾之际,老人颤抖着说:“我们以为杀的是恶,其实杀的是恐惧。那些妖兽……很多只是想活命罢了。”话音落下,林中百鸟齐鸣,连常年盘踞的毒蟒也悄然退入深谷。
东海渔村,一名船娘驾舟出海百里,将丈夫战死时留下的军牌投入漩涡。她本是敌国遗孤,当年被俘后强配给大周将领,半生忍辱负重。如今儿子已成朝廷命官,劝她享福养老,她却执意完成此行。“我不是为他赎罪,”她在风浪中高声喊道,“我是告诉我自己:我曾恨过你,但也爱过你。”
西北边陲,一群流浪儿在废弃驿站发现了一具枯骨。骸骨旁有一枚残破玉佩,刻着“祁”字。孩子们不懂来历,却自发为其掘墓立碑,并轮流守灵三日。第三夜,月光洒落碑面,竟浮现出一行小字:“谢谢你们还记得我是个‘人’。”
这些故事被《言祭录》新任编修逐一收录,成为下一代情识课教材的核心篇章。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连一向封闭保守的天机阁也开始松动。这位掌控天下情报数百年的隐世组织,首次公开承认其历代阁主曾暗中抹除数十位“不该存在”的人物记录??包括战败将领、叛门弟子、甚至几位因直言获罪的皇子。他们在春分前夕发布《天机自省书》,末尾写道:
>“我们曾以为真相属于强者,现在才明白,真相属于愿意倾听的人。”
春分当日,和光城万人空巷。
辰时三刻,铜镜前已跪满百姓。有白发苍苍的老兵,有怀抱婴儿的母亲,也有满脸稚气却眼神沉重的少年。他们手中没有祭品,只有写满字迹的黄纸。正午钟响,叶清之孙女叶昭站上高台,手持陆尘留下的玉简,朗声诵读《言祭真文》最后一段。声音清越,直透云霄。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铜镜骤然泛起涟漪。
镜面如湖水荡漾,渐渐显现出一片模糊景象:那是无数交错的身影,或站或跪,或抱头痛哭,或相拥而笑。有披甲执刀的将军,有赤足奔跑的孩童,有蒙面戴枷的囚徒,也有羽衣飘然的仙人。他们彼此凝望,却不言语,直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镜中传出:
“我们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一百二十年。”
全场寂静。
随即,第一位忏悔者上前,焚纸于炉。
“我是北境屠城战役的幸存者,”他声音嘶哑,“当年我亲手砍下了敌将的头颅,挂在马鞍上走了三天。后来我发现,那人怀里还藏着一张女儿的画像……我烧了它,因为我怕看见她的眼睛像我死去的妹妹。”
火焰跳跃,映红了他的脸。
镜中影像微动,一道光影缓缓走出,是个身穿异族铠甲的男子。他看着忏悔者,忽然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然后,他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深深鞠躬。
“谢谢你记得我。”他说,“我女儿的名字叫阿兰。”
人群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啜泣。
第二人上前,是一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