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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涌出的汩汩声以外再没有半点噪音。没有痛苦的死亡。没有名字，没有面孔，没有意义。
那两个人还在聊天。丹等待着。注视着，和过去一样的耐心，在尸体大衣上面满径的擦干他刀锋上的血液。他割开那人头上布袋口的结。“你还能行动吗？”他悄无声息的在那人耳边低语着。
瓦迪姆点点头，血液的味道压过了他自己的恐惧和疼痛。“没问题，”他喘息道，他抬起手示意上面的绳索，手腕尽可能的分开。他的肋骨没什么问题，他只是在痛，但是没有受什么重伤。他希望他没受重伤。应该没有，不然他会注意到的。
布袋从瓦迪姆的面前滑落，无声无息的被丢在一旁，匕首割断了他手腕上面的绳子，然后瓦迪姆的眼睛逐渐的适应了眼前的星光，还有不远处反射的火光。黑暗消失了，他又能去看东西了。他的左眼抽搐了一下，好像肿的很厉害，但是他的看的很清楚。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贴在他的肩胛骨之间，带来一阵令人安心的压力。“看到那两个人了吗？”
瓦迪姆点了点头，伸手抚摸过他的手腕，伸展手指，检查肌肉筋腱是不是没有问题，同时伸展他的双腿。他慢慢的从坐姿半蹲起来。他身体很痛，但是他已经准备好了去杀戮。
丹小心的移动，每个动作都痛苦的无比缓慢，安静无声的掏出第二把匕首，然后塞到那个男人手中。“这把刀锋比较短。”他觉得这是唯一需要提醒这个俄国佬的事情。“我负责右边。你干掉左边那个。”
瓦迪姆点头，确信那些土匪应该被火光所盲目，他更想去用他的手枪，他的步枪，或者钢丝，捉一个做俘虏然后折磨死他。他的表情变得狂野，憎恨淹没了他的疼痛和虚弱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转移中心，开始朝着目标移动，准备好了去出击杀死他的敌人。
丹朝着反方向移动，安静的前进，安静的攻击。他的第二次和第一次一样快捷有效。除了他的受害者一瞬间的惊恐之外，没有额外的疼痛。他的匕首穿过那人的身体，切断气管和颈椎，瞬间夺走了那人的生命。他把死尸推到地上，然后身边太过突然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
瓦迪姆猛的从黑暗中冒出身形。直到半秒钟之前，他都不确定他应该杀死或者重伤那个人，但是他的身体状态不好，精神也很虚弱。他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事情，所以他选择将匕首捅进那个混蛋的身体，插进他的肩膀之下，一次，又一次，他踢打着那具身体，匕首一进一出，血液溅在他的脸上和胸前。他的愤怒发泄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他想要把这具身体撕成肉片，剁成肉泥。他在愤怒和痛苦中嘶吼着，所有的恐惧从他的身上流出，那些压力，还有柏拉图。他抓住匕首，然后又跪倒下去。他已经精疲力竭，他的脸，他的胸口，还有他的肩膀全部都隐隐作痛。
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完全不知道那个疯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擦干净刀刃上的血迹后把它插回刀鞘。“他已经死了。你可以停下来了。”他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具面目全非，仍在抽搐的尸体。“说起过犹不及…你们这群俄国人真是一群怪胎。”
瓦迪姆盯着地面。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会崩溃，但是他只是呼吸着，气流穿过他干燥刺痛的喉咙。他想要尖叫，想要把那个混蛋的肚子切开，让他的肠子堆在地上，积满尘土。呼吸着。理智缓慢的回到他的身上，他知道这种状态并不健康，不行明智。他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不能完全理解他在说些什么。他走到几米之外去拿他的背包，那些土匪一直带着他的装备。他找到水壶之后灌了好几口水，他吞咽着，感觉他永远喝不了让他停止饥渴的量，但是他停顿下来，给他的胃一点时间去适应冰冷的液体。“我讨厌那些贱人…”
“我看出来了。”丹回答道，他抹了把手。他的手上几乎一点都没沾到血。他一直都很专业，冷静，但是那个男人的举动让他有些心烦。他呼出的白气在他的面前的空气中扭曲着，他弯下腰，从上到下的在尸体的衣物和口袋中搜索着。“我们需要把尸体扔掉。装作着其他的军阀的手下干的，弄的像样一点。”他们身上绝大多数的都是不值钱的破旧东西。像是祈祷手链，阿拉伯语的书写，可兰经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想要那些。“然后把你自己弄干净。”
“我可以帮你搬。丢到沟里吗？还是埋掉？”在这种地方挖坑是很困难的工作，几乎到处都是石头。但是没错，瓦迪姆不想吸引秃鹫的注意力。他又喝了几口水，然后泼了一点水在手心去洗脸。他注意到了伤口上的刺痛，还有一碰就痛的淤青。
不是什么漂亮的景象。他站起身，有些站不稳，然后把擦干净的匕首插进他腰后空着的刀鞘里面。
“那是我的刀。”丹在对最后一具尸体搜身时挑了挑眉。他把所有看上去会连累到他们的东西都扔进火里面。
瓦迪姆咧嘴笑了。“过去时。”语法上的笑话永远都不过时。
丹无所谓的耸耸肩。“扔沟里。这附近不远处就有一个。”他对着那个俄国佬不稳的步伐摇了摇头。“忘了吧。”火光照亮了附近几步的距离，他会把尸体拖到视线之外的地方去，然后明天早上再丢掉他们。“你把脸上的血处理掉，我干剩下的。这里的晚上太他妈的冷了，我可以用上一些人的体温。”
瓦迪姆拖着脚步走到水井旁边，吊起一些井水，然后脱掉衣服清洗身上的血迹。他简直无法忍受他自己身上的恶臭；他的制服，所有的东西都脏兮兮的，黏糊糊的，满是血渍。仅是想要存活下去就代表着爬过泥泞然后每一秒都变得更脏。他恨极了脸上的胡茬，他的头发也太长了，他想要好好的刮掉胡子然后洗个澡。他开始清洗身上的汗液和血渍，然后继续洗更多的地方。他真的很想泡个热水澡，然后蒸个桑拿，或者游一次长泳，因为没有别的比游泳更让他感到干净的东西了。
丹把第一具尸体扛在肩上然后扔到附近的一块岩石的后面。现在只能这样了。他必须现在把地面上的血液洗掉，这样等明天太阳升起回温的时候这个地方才不会满是恶臭。
洗完制服之后，瓦迪姆把洗干净的衣物搭在外面的石头上面，希望在明天的时候能在太阳下晒干。然后他把自己包裹在一条扎人有点气味的毛毯之下，坐在火边看着丹把尸体从山洞中一具一具的搬了出去。他吸收着空气中的热度，身体试着一点点的放松。
丹泼了几桶水在岩石上面，直到他觉得应该够干净为止。明天早上他会在检查一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和上衣，然后开始清洗身体还有衣服上的血液。大部分的血液都是那个被宰杀的人身上流出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
企/鹅群23）06/923，96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