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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看着眼前的好戏，脸上却没太多波澜。
兰特斯本身就是从根里烂掉的。
老爷子尚在掌管集团大权之时，情况还算得上是有所控制，至少局面还能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
自从大卫接手之后，他的行事风格变得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可以说是癫狂至极。
这些年来，他凭借着手中权力，肆意妄为，结下了无数梁子，狠辣手段树敌无数。
只是兰斯特集团算是顶尖的，外界小公司都比较忌惮，敢怒不敢言，生怕惹怒这个疯子，自家公司也跟着遭......
林望十岁那年的夏天，风语城的蝉鸣格外绵长。白昼像被拉长的蜜糖，黏稠而温软，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青石板上，斑驳如碎金。启明之塔前的广场上，孩子们追逐着光影奔跑，笑声撞进老槐树的年轮里，一圈圈荡开。
林念安坐在屋檐下的竹席上，手里握着一支旧钢笔，在泛黄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纸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有些是他从归途堂翻出的未名者名录，有些是后来自发登记的“记忆复苏”案例。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了日期、地点、亲人描述的细节，以及一句简短的话：“我记得你。”
沈婉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清甜扑鼻。“又在整理那些？”她轻声问，目光落在本子上某个用红笔圈起的名字上：**林小禾，春分祭礼前三日胎亡，笑过一次。**
林念安点头，合上本子。“昨晚又有两个家庭联系我。一个说梦见女儿穿着蓝裙子跳舞，另一个听见儿子在耳边喊‘妈妈别哭’。”他顿了顿，“他们不是幻觉。那是真实的回响。”
沈婉坐下，靠在他肩头。“你说得对。只要有人记得，他们就还在。”
这时，林望从后院跑来，怀里抱着一只破壳的小鸟，羽毛湿漉漉的，翅膀微微颤抖。“哥哥！它掉下来了，我能养它吗？”
林念安低头看着那团瑟缩的生命，眼神柔和下来。“你可以照顾它，但不能把它关起来。等它能飞了，就得放走。”
“可我不想它走……”林望嘟囔。
“正因为爱它，才要让它自由。”林念安轻轻抚摸他的发，“就像那些哥哥姐姐们，他们也不属于这里，但他们留下了声音、留下了光。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林望似懂非懂地点头，把小鸟放进纸盒，垫上棉絮，又偷偷塞了半块饼干进去。
那天夜里，暴雨突至。
雷声炸裂天际，闪电划破云层，启明之塔顶的钟体竟随着每一次雷鸣轻轻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林家灯火未熄，所有人围坐在客厅，听着雨打屋瓦的声音。
忽然，林望猛地抬头，眼睛在黑暗中泛起微弱金芒。
“他们来了。”他低声说。
众人一惊。
“谁来了？”林曜手已按在桃木刀柄上。
“三百七十六个。”林望站起身，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门口，“他们在敲门。”
白夜倏然睁眼：“不可能……时渊之门已经关闭，灵魂归位，不该再有滞留！”
“不是滞留。”林望回头，神情平静得不像孩子，“是新的。”
空气凝固。
林阳猛然站起：“难道……又有献祭发生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三下，缓慢而清晰，像是指甲轻轻刮过木板。
沈婉屏住呼吸，叶寒指尖凝霜，妹妹悄然拨动琴弦，一段低柔旋律流淌而出，如同引路之歌。
林念安缓缓起身，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雨水倾泻而下，冲刷着台阶上的青苔。但在门槛前，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银铃，铃身刻着一行细若蚊足的字：
>**“未登塔者，亦有名。”**
林念安弯腰拾起银铃，掌心骤然一阵刺痛，仿佛被无形之针扎入。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昏暗的手术室、冰冷的器械、母亲无声流泪的脸、婴儿尚未睁开的眼睛……还有那一声未曾发出的啼哭。
他踉跄后退，靠在墙上，额头冷汗涔涔。
“怎么了？”沈婉扶住他。
“我看到了……”他喘息着，“一个从未出生的孩子。她活了两天，在母亲子宫里停止心跳。没人给她取名，没人烧纸钱，甚至连墓碑都没有。但她记得自己是谁。”
林望接过银铃，轻轻一晃，却没有声音传出。可就在那一瞬，整座启明之塔的钟体齐齐嗡鸣，七百盏莲花灯同时亮起，照亮了整片夜空。
“她说她叫‘阿宁’。”林望望着雨幕，“她说她想听妈妈唱歌。”
沈婉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抱紧林望，声音哽咽：“我们……是不是漏掉了很多人？”
林阳沉声道：“守旧议会虽灭，但‘命契体系’残留的影响仍在。每年仍有无数胎儿因各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