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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梦境里纠缠了他许久的阮凝玉便站在窗前,只要他想的话,轻轻抬手,就能将她牢牢困在这方寸之地,再不让这身影从眼前溜走。
阮凝玉并不确定适才进来的那个人是不是谢凌。
她被暗处目光紧盯的毛骨悚然,恨不得拔腿赶紧离开雅间。
听到轻微的响声,阮凝玉猛地回过头,只见原本隐在屏风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那张紫檀座椅上。雅间东侧的窗扇关得严严实实,仅有的光亮被挡在窗外,屋内光影昏沉。
加之屏风半遮半掩,将......
雷州的海风日夜不息,吹得茅屋前那面残破的明经社旗猎猎作响。旗上“明”字已褪成灰白,“经”字一角被虫蛀去,却仍倔强地悬在竹竿顶端,像一根不肯低头的脊梁。陆知远每夜守在这面旗下,翻阅从各地传来的密报,纸页堆满案头,如雪片般纷至沓来??岭南士子私设讲坛,暗授《明经纪闻》;川蜀山中,有老儒携童子于崖壁刻字:“周公不死”;闽中渔村,妇人教儿背诵《讨赵昭檄》,声如潮涌。
而京城,早已不是从前的京城。
自周怀安流放后,赵昭虽暂退一步,却并未罢休。她将赤雀计划悄然转为暗线,命白露重金收买江湖术士,在民间散布新谶:“龙?现,女主兴;北辰黯,社稷倾。”又令心腹太监在东宫膳房中埋下刻有逆文的玉符,欲嫁祸太子谋反。然这一次,天子不再轻信。他当着群臣之面砸碎玉符,冷冷道:“朕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倒是有些人,太过热衷于制造‘天意’。”
赵昭闻言,指尖掐入掌心,却只能垂首称是。
更令她惊惧的是,皇后病愈之后,性情大变。昔日温婉恭顺之人,如今每逢朝会必请列席,手持玉笏,言辞锋利,竟公然驳回赵昭提议的三项税赋改革。她还以“体察民情”为由,亲赴京郊义庄查验饿殍,当场命人开仓放粮,并留下一句:“百姓饿死,非天灾,乃人祸。”此语传开,民心震动,街头巷尾皆称“贤后复生”。
赵昭深知,这绝非偶然。她派人彻查皇后与孙景和密谈内容,却一无所获。唯一线索,是那日御医房焚毁的一卷残方,据幸存小吏回忆,上有“换脉引血,通络还神”八字,似为某种秘术。她心头一凛:莫非皇后早已被人调包?可遍查宫禁,毫无破绽。那人言行举止、音容笑貌,无一不真。甚至连先帝赐她的那枚凤簪,也始终戴在发间,从未离身。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正面对一场看不见的围猎。
与此同时,陆知远依周怀安遗命,秘密联络谢云章残部。他们在粤西十万大山中寻得一处隐谷,四面环峰,仅一条栈道可通,谷内溪流潺潺,松柏成林,俨然世外桃源。谢云章须发尽白,面容枯槁,但目光依旧如剑。他见陆知远带来《士林录》副本,翻开最后一页,看到“薪火相传,百代不熄”八字,久久不语,终是仰天长叹:“周兄啊周兄,你走得干净,却把最难的事留给了我们。”
陆知远沉声道:“老师临终前说,真正的战场不在岭南,也不在京城,而在人心。如今《明经纪闻》已成士林圣典,但若无人执旗前行,终究只是纸上烽火。”
谢云章闭目良久,忽问:“皇后近日所行,你可留意?”
“听闻她连拒三道苛令,释放七名因言获罪的御史,还暗中遣人护送两名逃亡学子出京。”陆知远顿了顿,“有人猜测,她是周老师当年安插在宫中的棋子。”
“荒唐。”谢云章冷笑,“周兄何等谨慎之人,岂会将如此重注押于女子身上?况且……”他睁开眼,眸光锐利,“那位皇后,十年前便已失宠深宫,形同幽禁,如何配合外间布局?除非??”
话未说完,谷外忽传来急促哨音。一名伪装成樵夫的探子跌跌撞撞闯入,喘息道:“不好了!神武军副统领李崇带兵五千,伪装巡边,实则绕道桂岭,距此不足五十里!另有细作回报,赵昭已说服天子,以‘清剿山匪’为名,发布榜文通缉我等,悬赏万金!”
谢云章霍然起身,抓起案上佩剑:“走!立刻转移藏书!”
陆知远却按住他手腕:“来不及了。他们既知此处,必已布下天罗地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你什么意思?”
“我们一直躲藏,是因为以为敌人强大。可若反过来想??正是因为我们躲得太久,才让赵昭以为她掌控全局。”陆知远眼中闪过冷光,“现在,该让她知道,猎物也能反咬一口。”
三日后,桂岭官道上传出惊人消息:一支打着“奉旨剿匪”旗号的神武军队伍,在穿越峡谷时遭伏击,全军覆没。领兵将领李崇被斩首示众,头颅悬挂于路边古槐之上,颈间插着一封血书:“欺忠良者,虽远必诛。??明经社余烬。”
与此同时,京城内外数十家茶馆酒肆突然传出一段评书,名为《忠魂录》。讲述周怀安少年苦读、殿试直言、贬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