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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慕容深前世与她结为眷姻,又想起阮凝玉过去在梦中说过的梦话,午夜梦回的幻影,无一不是还在念着她的前夫,念及此,谢凌浑身发冷,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
每当慕容深出现的时候,阮凝玉就跟失了魂魄似的,谢凌便浑身不舒坦,可他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
男人的大掌此刻正放在她纤薄的背上,滚烫得像块铁。她宛若一株垂丝海棠,在狂暴的风雨中枝摇叶颤,几近摧折,喘息不匀。
谢凌强取豪夺她便罢了,算她倒霉被他捉到,可这个......
夜雨初歇,檐角滴水如漏,昭明堂前的青石板上积了一层薄薄水光,映着天边将明未明的微光。陆知远披衣起身,推开窗,湿冷空气裹挟着梅香扑面而来。她已在此居住十年,庭院中那株老梅,正是当年素衣女子曾倚靠过的那一棵。每年清明,白菊如期而至,从不落空,却始终无人见其真容。
她握笔在手,案上摊开一卷《士林录》修订稿。这是周怀安临终所托的遗愿??将天下读书人的声音汇集成册,不为颂圣,只为记真。十年来,她主持国子监,重订科举章程,废除门第限制,广纳寒门子弟;又设“直言科”,专取敢言之士。朝中虽有旧勋贵暗中阻挠,但民心所向,势不可挡。
忽闻院外脚步轻响,一名小宦官捧着一封黄绢密函疾步而来:“陆大人,宫中急报!新帝昨夜突发高热,太医束手,今晨已陷入昏沉。皇后传您即刻入宫。”
陆知远心头一紧。新帝年方十八,登基未满三载,素以勤政著称,每日批阅奏章至三更方休。他推行新政,裁撤冗官,整顿屯田,民间称之为“少年尧舜”。若他有个闪失,十年中兴恐将功亏一篑。
她迅速更衣,乘轿入宫。紫宸殿内外灯火通明,御医跪了一地,个个面色凝重。皇后赵婉??如今已是太后??端坐偏殿,神情沉静,手中捻着一串檀木佛珠,指尖微微发白。
“陆卿来了。”她抬眼,声音低而稳,“太医说,此症非寻常风寒,脉象紊乱,似有剧毒潜伏已久,近日才发作。”
陆知远眉头一皱:“可查过饮食?”
“三日内的膳单皆已查验,无异常。东厨、西庖、茶房、果局,无不彻查,连喂水的宫女也都拘了问话。”太后顿了顿,目光渐冷,“但昨夜值守的太监,在今日寅时被人发现死于井中,喉间插着一根银针,正是平日为陛下试毒的‘验膳监’。”
殿内一片死寂。
陆知远缓缓闭眼。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毒不在食物,而在日常点滴之间,缓慢侵蚀,待人察觉时已深入骨髓。这手法,极似当年赵昭所用的“缠丝露”,以极微量的鹤顶红混入熏香或墨汁,日积月累,终致心脉崩裂。
“赵昭虽死,但她教出的人还在。”她低声说。
太后点头:“白露死后,宫中清理了一批旧人,但仍有暗线残留。我早知不会如此轻易太平。”
陆知远忽问:“陛下昏迷前,最后批阅的是哪道奏章?”
“是岭南巡抚上的折子,请求重修雷州海堤,并追加赈灾银十万两。陛下朱批‘准’字尚未写完,便咳出一口黑血。”
陆知远瞳孔微缩。雷州,正是当年明经社起始之地,也是周怀安流放途中最后一站。她猛然想起,数日前曾收到一封匿名信,纸页泛黄,字迹歪斜,只有一句话:“雷州潮退,遗骨现,冤魂索命时。”
她一直以为是民间义士祭奠亡者所留,未曾深究。
“备马,我要去雷州。”她转身便走。
太后并未阻拦,只淡淡道:“带上我的凤令,沿途关防不得阻拦。另派神武军一营随行,暗中护卫。此事……不宜声张。”
七日后,陆知远抵达雷州。
昔日荒芜的渔村已焕然一新,海堤巍然耸立,百姓安居乐业。然而当她踏入旧日明经社遗址时,却发现茅屋已被焚毁,仅余焦黑梁柱。村民战战兢兢告知,月前一夜,突有黑衣人闯入,将屋中残存书籍尽数烧尽,又掘开后院土地,挖出一具棺木,劈开后曝尸三日,才悄然离去。
“那棺中是谁?”陆知远声音发紧。
“听老辈人说……是当年流放至此的一位先生,姓周。”
她如遭雷击,踉跄扶住断墙。
周怀安的灵柩早已迎回京城安葬,此处应是衣冠冢。可若有人刻意伪造尸骨,借此制造“忠臣未死”的谣言,继而煽动民变,便是绝妙的乱局开端。
她立刻下令彻查掘墓之人踪迹,又命人搜寻周边山林。第三日清晨,一名猎户在礁石滩发现半块玉牌,上面刻着“赤雀”二字,边缘尚有血渍。
陆知远盯着那块玉牌,寒意从脊背直冲头顶。
赤雀,是赵昭当年操控舆论的核心组织,专司编造谶语、散布谣言。她死后,赤雀本应瓦解,可如今竟有人重新启用其名号,且手段更为阴狠??不仅盗墓毁碑,更欲借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