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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乌云遮蔽了星月。</P>
顾清欢独自靠在一处房檐下，眸间满是心疼与担忧。</P>
她神识蔓延而出，关切的探听着姐姐跟燕婆的叙旧，但却没再登门打搅。</P>
清欢和燕婆并没有什么旧事要说，但姐姐有……</P>
姐姐当年跟着燕婆在县里做过织工。</P>
这澜江之畔，即便是春夜的风雨……也分外凄冷。</P>
溅落在女子裙摆上，落在束带水袖之间，狂风催折林木摇曳，裹挟着阵阵清寒吹在脸上冷冰冰的。</P>
顾清欢青丝乱舞，微眯凤眸静静等待着，一双小巧精致的绣鞋也沾染了泥泞。</P>
此刻，她竟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P>
被姐姐照顾着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跟在主人身边也从来没受过任何委屈。</P>
如今能够静伏在主人怀中，回头看时……只觉此生来时的路也很甜蜜，从来不曾有过痛楚与凄苦。</P>
可那段冗长的故事里……</P>
顾浩之终究是不见了。</P>
许是真的染上了绝症，想要为自己的女人博一个后半生。</P>
许是家里的土房没办法住了，小辞生下儿子之前总要修的，还差了些银子。</P>
许是李清辞有孕在身，不能去做织工了，要靠他多在码头上出些力补贴家用。</P>
也有可能只是一时鲁莽，跟着别人劫了官盐……亦或是早有预谋。</P>
在一个最寻常的秋日。</P>
顾浩之带着自己的包袱离开了家，还说傍晚早早回来给小辞带甜饯，陪她出去寻个郎中再把一次脉。</P>
可那一走……却是再也没有回家。</P>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P>
码头上的伙计说他那日未曾过去做工。</P>
李清辞挺着大肚子找了两天两夜……</P>
也同样没有任何消息。</P>
故事的最后，李清辞与顾浩之所期待的长歌，并没有到来。</P>
她在燕婆家里生下了男人的骨肉……是个女孩儿。</P>
家里没了男人，只能靠她带着女儿活下去。</P>
自那以后，她便不姓李了。</P>
她给女儿取了一个与自己相近的名字，带着她对女儿的期许与自己的前半生……顾清欢。</P>
燕文锦说，小清欢姓顾也就算了，她为什么也要跟着姓顾？</P>
是不想让小清欢知道她没有爹爹吗？</P>
李清辞那时凄苦落寞的跟燕婆讲着：“顾，是回头看啊……”</P>
……</P>
·</P>
泥泞的雨夜之中，李清辞撑着纸伞自燕婆家里走出。</P>
“小贱种，快来！”</P>
美妇远远的眺望着朦胧雨幕，明明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却还轻笑出声……对漆黑的夜雨呼唤着。</P>
她知道清欢就在某一处守着自己。</P>
顷刻之间，便有一道凝练神识化作屏障，遮蔽了美妇附近的雨幕。</P>
有斑斓小蝶自无人处振翅而起，落在了她持握纸伞的指尖上。</P>
顾清欢御风而至，柔弱而复杂的目光与母亲对望，缓缓抬手接过了纸伞……即便头顶没有雨，也这么为她撑着一起踏入泥泞之中。</P>
李清辞美眸扇动，满是不屑的冷啐：“怎么耷拉着臭脸！？好像老娘不活了似的！”</P>
清欢转而露出僵硬笑颜，落后半步撑着纸伞柔声道：“清欢幼时，娘亲便是这么陪着清欢在街上走……只可惜小贱种不听话，也不懂事。”</P>
滴滴答答的夜雨落入水洼，浩浩汤汤的澜江澎湃而汹涌。</P>
美妇微微皱眉：“最烦你这幅温吞吞的样子，别跟着我！”</P>
清欢笑而不语。</P>
她当然要跟着，不管姐姐想去哪儿她都能陪着护着。</P>
此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