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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姐姐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想做什么也不说，就那么横冲直撞的在雨夜里奔走……</P>
两道倩影在朦胧雨幕之中时快时慢。</P>
时隔三十多年，姐妹两人再次回到了旧年的苦地。</P>
激荡澜江轰轰作响，遮掩了李清辞本就低缓的轻语……</P>
“没有你的时候，我总觉得这辈子也就那样了。”</P>
“可后来有你陪着……”</P>
美妇话锋突兀转折，又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有你陪着，老娘过的真是比以前还要苦！”</P>
夜雨如瀑，激荡起的涟漪飞速扩散，堙灭撕碎了江水中的一切光影。</P>
清欢手撑纸伞，出神的望着滔滔不绝的澜江：“是小贱种没用，拖累了姐姐。”</P>
“哼！”</P>
李清辞不屑冷哼，又道：“是顾浩之没用！老娘也从来没指望过你这小蹄子……”</P>
顾清欢跟在姐姐身边迈步，沉默少许之后怅然低语：“若是没有朝廷的苛政，没有澜江的水患，娘应该是个很温柔的美人儿。”</P>
“没有水患，你哪能遇得上自己的男人？”</P>
美妇没好气的讥讽，她微微翻了个白眼，又轻飘飘的唤了一声：“顾清欢。”</P>
“你莫不是觉得，咱们娘儿俩的苦是因为江潮水患？是因为税政苛沉？”</P>
听了姐姐满是不屑的质问。</P>
清欢眸光落寞，微微摇头柔声低语：“若不是衙门私吞官盐，姐姐至少也能得知他溺江的消息……不用日日忍受煎熬，心中也不会期盼什么。”</P>
李清辞满是诧异的侧目，上上下下打量着清欢失落的眸子，温柔抬手为她拢了拢鹅颈下的衣襟……</P>
嘴上却鄙夷轻笑道：“分明是他顾浩之拿自己妻女当儿戏，自作主张做了错事，谁也怨不得。”</P>
“澜江没有错，朝廷没有错，衙门更没有错。”</P>
李清辞紧握着女儿的纤手，一双妩媚动人的美眸饱含笑意，她温柔望着雨夜中汹涌的江水……</P>
轻松而畅快的笑语传出，像是在讲给清欢听，像是在讲给江水听，像是在讲给一缕早已散去的亡魂听。</P>
“他敢打官盐的主意，是他罪该万死。”</P>
“剩下有多少罪多少苦，我李清辞这辈子也都替他受了……我认。”</P>
“有什么大不了的！？”</P>
“走，咱们回家！”</P>
回家？</P>
清欢神情一滞，稍显迟缓的取出了血玉灵舟，双眸凝望眼前最是熟悉不过的容颜……</P>
竟发现姐姐笑起来是如此的美艳动人，她记忆中还从未见过姐姐有这般畅快轻松的时候。</P>
血玉灵舟灵气震荡穿过雨幕，化作了暗沉雨夜中唯一的炙烈星榆。</P>
血舟小阁之中。</P>
清欢倚在姐姐身边，温柔的为她梳理着乌发，为她整理着凌乱的水袖衣襟。</P>
李清辞以往只说……最讨厌清欢身后拖着长长的丝带水袖。</P>
可那也是跟她学的打扮不是？</P>
只是她近年来，很少穿那些曼妙玲珑的衣裳而已。</P>
“都这个时辰了，我先陪姐姐歇下，待到清早咱们出去逛逛买些吃食，明天夜里随主人一起前往九华。”</P>
“丹霞北坊有家甜饯铺子，姐姐去逛过吗？”</P>
“咱们带一些春游的路上吃……”</P>
“我随主人在揽仙镇的时候，伊清斋的糕点很是香甜软糯，姐姐一定会喜欢的。”</P>
“上滁有一家秀坊，卖的螺子黛很是细腻，晓怡以前就在那里买水粉胭脂……明天也可以逛逛。”</P>
“不如咱们现在去临安县吧？临安还有家客栈的杂碎面不错，主人总带我吃。”</P>
“姐姐夜里都没吃饭，小贱种带你去尝尝？”</P>
清欢在姐姐耳边轻柔笑语，手中握着妆镜放在她面前，一起照映两人的温婉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