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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人,里面请!”陈琦郎恭恭敬敬的请着姜云,往府衙内的会客厅而去。
随后,陈琦郎还对身旁的师爷说道:“快,去秋月楼定几桌饭菜,锦衣卫的诸位大人舟车劳顿,好好的歇息歇息。”
姜云闻言,也微...
小女孩站在门口,怀里紧抱着那本《童蒙问真》,书页泛黄,边角卷起,像是被无数双手翻过、传过、念过。她仰头望着叶修远,眼睛清澈得如同山间初融的雪水。叶修远接过书时,指尖触到纸面,竟微微一颤??这书,是他年少时在雾隐城外拾荒所读的第一本书,也是秦昭当年偷偷塞进他破包袱里的那一册。
“不认识这个字?”他轻声问。
女孩点点头:“老师说,认识‘信’的人,就能写信给天上的人。”
叶修远心头一震,低头凝视那个字。墨迹已有些模糊,但笔画依旧清晰:人言为信。他缓缓念出:“**信**。”
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有星子落入其中。她小声跟着重复:“信……我相信的信,写信的信,守信的信?”
“是。”叶修远声音低沉而温润,“也是你说出真相、别人愿意听的那个‘信’。”
女孩笑了,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豁口,转身就要跑,又忽地停下,回头说:“姐姐说,只要我学会这个字,她就会回来。”
叶修远怔住:“哪个姐姐?”
“穿白衣服的姐姐。”女孩歪着头,“她在梦里教我读书,还说,有人会来帮我认字。她说,你来了,春天就快到了。”
话音落,她蹦跳着消失在雨后的巷口,身影融入晨光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叶修远站在门口,久久未动。掌心那粒微光再次轻轻跳动,与窗外初升的阳光共振,如同心跳。他知道,那不是幻觉。秦昭的“记得”早已散入人间,化作千万个孩子的梦、千万句低声的诵读、千万次对真相的追问。她不在某一处,却无处不在。
他回到房中,将灰烬重新包好,放入贴身的布囊。油灯将熄,他却不再点火。推开窗,小镇已在晨雾中苏醒。炊烟袅袅,孩童嬉闹,老农赶牛下田,妇人在井边洗衣,嘴里哼着一段不成调的歌谣??那是《禁言录》序言改编的童谣,如今已被编入私塾课本。
他背起行囊,走出客栈。
镇东有一所小学堂,屋舍简陋,墙皮剥落,但门前两株桃树开得正盛。他踱步至窗下,听见里面传来朗朗书声:
>“一人不敢言,则十人默;
>十人默,则百人盲;
>百人盲,则国亡于无声之中……”
声音稚嫩却坚定,一字一句,如锤击石。
忽然,一个孩子举手:“老师,为什么以前的人都不说话?”
先生放下戒尺,沉默片刻,道:“因为他们怕。怕说错话会被抓走,怕孩子饿死,怕明天就没有家。可最怕的,是说了也没人听。”
“那我们现在不怕了吗?”
“不怕了。”先生望向窗外,似有所感,“因为有人替我们试过黑暗,也有人把光藏进了书里。”
叶修远悄然离去,脚步轻如落叶。
他一路南行,穿过稻田与溪桥,来到一座废弃的祠堂前。这里曾是影阁分坛,专司“梦净”,每逢月圆便焚香诵咒,抹去百姓对异端的记忆。如今祠堂倒塌,梁柱腐朽,唯有正厅中央一口铜钟尚存,上面刻满名字??全是被抹去者最后残存的印记。
他走近细看,竟在钟底发现一行极小的刻痕:“**叶修远,未死于昆仑之战**。”
他苦笑。原来连敌人都曾试图抹杀他的存在,可终究没能彻底清除。人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抵抗遗忘:刻字、传谣、做梦。这些痕迹如同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在钟旁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泥地上写下一句话:
>**“若记忆是罪,那我们全都该被流放。”**
刚写完,远处传来马蹄声。三名官差模样的人策马而来,见他蹲地写字,立刻喝止:“谁准你在圣迹上涂鸦?此乃朝廷明令保护的文物!”
叶修远不动,只淡淡道:“若它真是文物,为何不让百姓知道上面的名字是谁?”
官差一愣,随即怒斥:“大胆!这些名字皆为乱党逆贼,岂容宣扬?”
“哦?”叶修远抬头,目光平静,“那你们知道,为何这钟至今不肯锈蚀?为何每逢雨夜,会有哭声从地底传出?”
官差面面相觑,脸色发白。
他缓缓起身:“因为它记得。而只要它记得,你们烧再多的书,建再多的庙,也封不住人心。”
三人竟不敢上前,慌忙上马离去,马蹄溅起泥水,打湿了那行字。叶修远也不擦,任其模糊,转身走入林间。
数日后,他抵达江南水乡。此处河道纵横,乌篷船往来如织。他在一座石桥上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