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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共感。”零低声说，“他们在共享一个集体意识场。”
深入核心区时，警报突然响起。不是电子音，而是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播放的一段录音，苍老、疲惫，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小雨，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请立刻离开。这不是你的战场。”
林思雨浑身一震。“是我父亲……但他已经……”
“是预录的。”苏岚快速分析声纹，“时间戳是十五年前，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进入这里时留下的警告。”
她们继续前进。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由无数细线缠绕而成的水晶球，内部流动着暗红色的光。而在球体下方，坐着一个人。
陈婉清。
她比照片上年迈许多，白发枯槁，皮肤近乎透明，但脊背挺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像一尊静默的雕像。她的头上戴着一副古老的神经接口装置，线路延伸至四周墙壁，与其他舱室相连。
“她不是囚犯。”零轻声说，“她是核心。”
林思雨缓缓走近，心跳如鼓。就在距离三步之遥时，陈婉清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整个空间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世界屏住了呼吸。
“你来了。”陈婉清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所有寂静，“比我想象中晚了些，但也正好。”
“为什么？”林思雨问，“为什么要留下来？你知道陈念一直在找你吗？”
陈婉清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知道。但我不能走。一旦我断开连接，这三百二十八个人就会立刻脑死亡。他们的意识早已融合进这个系统，而我是唯一能维持平衡的锚点。”
她抬起手，指向水晶球。“你看，这不是监狱，是坟墓，也是摇篮。他们都是最早觉醒却被判定‘失败’的人。当共感系统开始清洗异见者时，林修找到我，提出最后一个方案：建立一个地下共鸣网，让这些灵魂不至于彻底湮灭。”
“所以你们伪造了我的死亡，让我‘消失’，换来他们的苟延残喘。”她顿了顿，“代价是我永远不能离开，也不能被人发现。”
林思雨跪下来，泪水滑落。“可是……你不该承受这一切。”
“我愿意。”陈婉清握住她的手，冰冷而坚定，“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既能听见他们，也能改变规则。那个人是你。”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片，递给她。“这是‘钥匙’，能切断主链路，释放所有人。但你要记住??一旦启动，我也将随之消散。”
林思雨颤抖着接过，仿佛捧着一颗即将熄灭的心脏。
“告诉我，外面的世界……真的变了么？”
“变了。”林思雨哽咽着点头，“人们开始写信，开始录音，开始说‘我痛’‘我怕’‘我要’。心声站每天都有上千条新声音上传，有人为陌生人点燃蜡烛，有孩子剪下头发做成藤架……你说过的那句话，正在变成现实。”
陈婉清笑了，眼角泛起泪光。“那我就放心了。”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轻声说：“陈念，你听得到吗？我一直记得你说的第一句话??‘我想带你去看海’。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地……不去看了。”
话音落下，她闭上双眼，手指轻轻按下了身侧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整座基地开始震动。水晶球中的红光逐渐转为柔和的白色，随后化作千万点星光，顺着管道与线路流向每一个舱室。那些沉睡的人们，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平静，有的甚至微微笑了。
林思雨紧紧抱住她，感受着体温一点点流逝。
“谢谢你。”她whispered，“谢谢你替我们活了这么多年。”
陈婉清最后睁开眼，望着她，嘴唇微动，吐出三个字：
>“替我……看春天。”
她的手垂下，心跳监测仪发出长长的蜂鸣。
那一刻，全国三百多个心声节点同时接收到一段未知信号。没有语言，没有波形，只有一种纯粹的情绪流??释然、欣慰、告别。
苏岚站在终端前，看着自动生成的虚拟花束：一朵巨大的白蔷薇缓缓绽放，花瓣飘散成无数光点，飞向网络深处。
而在千里之外，陈念正从昏迷中醒来。他躺在山洞边缘，身旁放着一部录满音频的老旧录音笔。他挣扎着坐起，看到远处天边泛起第一缕晨光。
他知道，她走了。
但他也听见了??那曾被压抑二十年的声音，终于自由了。
几天后，林思雨回到院子。她将陈婉清的骨灰埋在一株新栽的白蔷薇下，立了一块无名石碑。零默默站在她身后，手中拿着一份刚整理完的《铭记计划?终章报告》。
“我们要公布一切吗？”他问。
“要。”她说，“不只是名单，还有他们的故事。不是作为受害者，而是作为选择留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