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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汉子化作一团血雾,残肢挂在扭曲的坦克履带上。周林摸索着捡起一把带血的刺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老子跟你们拼了!“
正午的太阳被硝烟染成诡异的铅灰色。周林的军装早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泥,左手臂被子弹贯穿,骨头碴刺破皮肤,可他依然端着汤姆森***,在战壕里来回穿梭。每当有战士倒下,他就扑过去捡起武器继续射击,弹壳砸在脸上烫出一串水泡,他却浑然不觉。
“团长!右翼阵地失守!“通讯员的喊声带着哭腔。周林转头望去,只见数十名日军已经突入战壕,刺刀的寒光在硝烟中闪烁。他抄起战壕里的汽油桶,扯开盖子泼向最近的敌人,同时将手榴弹扔进火舌。剧烈的爆炸中,他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断墙上,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昏迷前的瞬间,他听见了熟悉的川音:“龟儿子些,莫怕!“是三营张铁牛带着最后的预备队赶来。等周林再次醒来时,阵地已被鲜血浸透,战士们的尸体横在他面前,手里还攥着半截咬进日军喉咙的手指。而日军的新一轮攻势,正如黑色潮水般涌来。
夕阳西下时,雨花台的枪声渐渐稀疏。周林清点着剩余的二十几名战士,他们大多缺胳膊少腿,弹药箱里只剩下几颗手榴弹。他撕下衣襟缠住不断渗血的腹部,将最后一个馒头掰成小块分给众人:“吃完这口,咱们就去见阎王爷,记得路上喊他给小鬼子记笔账。“
日军的喊话声从对面传来:“支那军听着,投降不杀!“周林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沫:“狗杂种,来拿老子的命!“他抓起一挺打红了枪管的捷克式轻机枪,率先爬出掩体。身后,二十几名战士嘶吼着跟随,他们的身影在血色残阳中化作一道道黑色剪影,用最后的生命为南京城筑起血肉长城。
当夜幕笼罩雨花台时,阵地终于陷入死寂。周林的遗体靠在破碎的军旗旁,手中的刺刀深深插进土地,凝固的血线顺着刀刃蜿蜒而下,在焦黑的泥土上画出永不褪色的印记。而在他身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有川军的草鞋,也有日军的皮靴,它们共同构成了这座城市最悲壮的墓志铭。
1937年12月12日凌晨,紫金山北麓的气温跌破冰点。李二柱蜷缩在战壕角落,就着摇曳的马灯修补弹药带。寒风灌进破洞的棉裤,冻得他脚趾发麻,可目光始终死死盯着不远处日军阵地的探照灯——那些惨白的光柱如同死神的镰刀,每隔三分钟就会扫过阵地。
“团长!鬼子的轰炸机编队!“哨兵的嘶吼撕破夜空。李二柱猛地跃起,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十二架九六式轰炸机呈品字形压来,机翼下的炸弹如同黑色雨点坠落。他本能地扑倒在战壕底部,气浪掀起的冻土裹挟着战友残肢砸在背上。等硝烟散去,他看见三排阵地已经消失在巨大的弹坑中,只露出半截还在冒烟的“川“字军旗。
黎明时分,日军第16师团发动总攻。坦克的轰鸣声震得山体发颤,李二柱透过战壕缝隙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膏药旗如同毒蘑菇般从山脚蔓延。“传令兵!让王麻子把滚木推下去!“他的声音在呼啸的山风中显得格外沙哑。身旁的新兵小顺子正往枪管里塞布条——这是防止泥水堵塞枪膛的土办法,可他颤抖的手指怎么也系不紧结。
第一波日军步兵刚踏入射程,李二柱手中的汉阳造率先怒吼。子弹划破晨雾,走在前列的几个鬼子应声倒地。但敌人的掷弹筒立刻开始报复,战壕瞬间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李二柱看见小顺子的钢盔被弹片削飞,半个天灵盖都不见了,可那具年轻的躯体还保持着射击姿势,手指仍扣在扳机上。
“***!“李二柱抓起两颗手榴弹捆,拔掉引信就扔。爆炸的火光中,他瞥见日军的*****正在组装。橙红色的火舌瞬间吞没了二连阵地,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浑身着火的战士冲出火海,像个燃烧的火炬般扑向敌人,在轰然倒地前死死抱住一名日军的大腿,直到两人都被烧成焦炭。
正午的太阳被硝烟染成诡异的暗红色。李二柱的军装早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泥,左胳膊被子弹贯穿,骨头碴刺破皮肤,可他仍在用布条简单包扎后继续指挥。突然,阵地右侧传来金属碰撞声——日军的九七式坦克突破了防线。他抄起战壕里的炸药包,对身边的老兵吼道:“把所有炸药都集中起来!“
当第一辆坦克碾过战友遗体时,李二柱带领敢死队跃出战壕。他们像一群愤怒的困兽,抱着炸药包冲向钢铁巨兽。爆炸声震耳欲聋,血肉与钢铁的碎片漫天飞舞。李二柱被气浪掀翻在岩石上,额头的鲜血糊住了眼睛,可他仍摸索着抓起一把刺刀,准备迎接下一波敌人。
黄昏时分,阵地上的枪声渐渐稀疏。李二柱清点着剩余的二十几名战士,他们大多缺胳膊少腿,弹药箱里只剩下几颗手榴弹。一名老兵递来半壶浑浊的水:“团长,这水...混着血水。“李二柱仰头灌下,腥甜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