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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壳与碎肉,沿着战壕巡视。三团阵地前,士兵们正将阵亡战友的遗体往临时墓穴里搬运,一名新兵抱着断成两截的战友,哭得撕心裂肺:“班长,你醒醒啊!咱们还要回柳州吃酸笋鱼呢!”韦世豪驻足片刻,伸手替逝者合上双眼,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
凌晨时分,日军的炮击准时开始。75毫米山炮的轰鸣震得山体震颤,桂军的土木工事在气浪中纷纷坍塌。韦世豪蹲在掩蔽部里,听着头顶传来的闷响,忽然抓起身边的通讯兵:“接二团!告诉他们把‘棺材炮’推出去!”所谓“棺材炮”,是桂军将缴获的日军山炮拆成零件,用棺材板伪装运送而来的秘密武器。
当第一门“棺材炮”在反斜面阵地架起时,日军的步兵已经推进到500米距离。“开炮!”随着一声令下,三门山炮齐声怒吼,炮弹拖着橘红色尾焰划过夜空,精准砸向日军队列。爆炸掀起的气浪将日军士兵抛向半空,残肢断臂如同断线木偶般散落。但很快,日军的报复性炮击更加猛烈,一名炮兵被弹片削掉半边脑袋,鲜血溅在炮管上,蒸腾起阵阵白烟。
正午的太阳被硝烟染成诡异的铅灰色。夏威顶着炮火来到前沿阵地,看见一名桂军老兵正用刺刀挑着日军的肠子,脸上还挂着癫狂的笑:“狗杂种!还想吃老子的脑髓?”老兵的钢盔被打穿,露出的头皮还在滋滋冒血。韦世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随身的水壶递过去:“兄弟,省着点力气,晚上还有硬仗。”
日军在黄昏时发动了总攻。数百盏探照灯刺破夜幕,将紫金山照得亮如白昼。坦克的履带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板载”的嚎叫,上千名日军端着刺刀发起集团冲锋。桂军的马克沁重机枪喷出火舌,子弹打在日军的钢盔上迸出火星,但敌人依旧如潮水般涌来。
“上刺刀!”韦世豪抽出腰间的中正剑,率先跃出战壕。他的白手套瞬间被鲜血浸透,剑锋所指之处,日军的头颅纷纷滚落。混战中,一名日军曹长的刺刀刺向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警卫员扑过来挡下致命一击,肠子顺着腹部的伤口流了一地。韦世豪怒吼着将曹长劈成两半,溅起的血雨糊住了他的眼睛。
战斗持续到第三天黎明,桂军的弹药已消耗殆尽。阵地上,活着的士兵们用石头、用牙齿、用折断的枪托与敌人拼杀。韦世豪看着曾经生龙活虎的部下,如今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浑身是血,喉咙像被滚烫的铅块堵住。他摸出怀中妻子的照片,亲吻了一下,然后撕成碎片抛向空中:“阿秀,对不住了...”
此时,日军的坦克已经冲破防线,炮口对准了桂军最后的阵地。韦世豪突然抓起一捆炸药,冲向最近的坦克。身后,幸存的桂军将士们齐声高呼:“广西狼兵,天下无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紫金山的岩石被鲜血浸透,与战死的桂军将士们的躯体融为一体。
当夕阳再次染红南京城时,紫金山防线已化作一片焦土。战壕里,桂军士兵的尸体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有的双手掐着敌人的脖子同归于尽,有的嘴里还咬着敌人的耳朵。韦世豪的遗体躺在“狼兵旗”下,手中的大刀深深插在土地里,刀柄上缠着的红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支铁血之师最后的荣光。而在他们身后,南京城的轮廓在硝烟中若隐若现,见证着这些勇士用生命铸就的不朽丰碑。
1937年12月12日凌晨,雨花台的寒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如同死神的低语掠过残破的阵地。张铁牛蜷缩在战壕深处,用刺刀挑开缠着绷带的伤口——三天前的弹片还嵌在右腿肌肉里,化脓的组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可他只是往伤口倒了半壶酒精,咬着牙将布条重新勒紧。
“团长!鬼子的重炮又开始了!“传令兵跌跌撞撞扑进掩体,钢盔上还沾着半截肠子。周林抓起望远镜,只见东南方的天际线腾起数十朵蘑菇云,日军第6师团的150毫米榴弹炮正在进行地毯式轰炸。阵地瞬间被硝烟吞噬,泥土混着战友的残肢断臂如雨点般砸落,他本能地将身体蜷成一团,后背重重撞在战壕壁上。
剧烈的耳鸣中,周林听见了熟悉的嘶吼:“川军弟兄们!把集束手榴弹准备好!“是二连王铁蛋的声音。他挣扎着爬出掩体,却被眼前的景象刺痛双眼——原本交错的战壕网已变成一片焦土,三营阵地的红旗歪歪斜斜插在弹坑中,旗面上的弹孔密密麻麻,宛如被撕碎的血书。
日军的攻势在黎明时分达到顶峰。坦克履带碾过战友遗体的闷响混着“板载“的嚎叫,三辆九七式坦克呈三角阵型突破了东翼防线。王铁蛋抓起仅剩的两发反坦克地雷,对身边的战士嘶吼:“吸引火力!“他弓着腰在弹坑间跳跃,泥水灌进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盯着坦克转动的炮塔,在最近的瞬间甩出地雷。
爆炸声震得他栽进弹坑,耳膜撕裂般的疼痛中,周林恍惚看见王铁蛋抱着炸药包冲向第二辆坦克。火光冲天而起时,这个总爱哼川剧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