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京废墟上的不屈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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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无奈。
    “张老七,你挺住!等过了江,找个郎中给你瞧瞧。”那名战士轻声安慰道,声音却在颤抖。
    张老七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别白费心思了,我这伤......自己清楚。能死在过江的路上,也算对得起这身军装了。”
    寒风愈发猛烈,呼啸着吹过芦苇荡,将战士们的头发和衣角吹得凌乱翻飞。他们在这冰冷的滩涂上,感受着彻骨的寒冷,却比这更冷的,是他们心中的悲愤与不甘。南京城的火光在身后熊熊燃烧,那里是他们曾经誓死保卫的家园,如今却落入敌手,无数同胞惨遭屠戮。
    陈云飞看着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守的战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骄傲。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身上背负着战友的遗愿,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哪怕前路艰险,哪怕九死一生,他们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远处,隐隐传来日军巡逻艇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来回扫射。陈云飞握紧了拳头,低声下令:“准备行动!”战士们纷纷强撑着身体,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绝,在这寒夜的芦苇荡中,等待着命运的下一次挑战。
    李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结冰的滩涂,泥浆裹着碎冰碴在军靴下发出咯吱的碎裂声。他怀里那挺马克沁重机枪的半截枪管还在发烫,蒸腾的热气与凛冽的江风相遇,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扭曲变形的散热片缓缓滑落,在滩涂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那上面还沾着三小时前牺牲的机枪手小王的脑浆。
    “旅长,船全被鬼子炸沉了。“李彬几乎是把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沙哑得近乎破碎。连续七昼夜的巷战让声带严重充血,此刻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当他抬起头时,月光照亮了他脸上凝固的血痂,左眼下方的伤口不知何时裂开,新鲜的血珠正顺着颧骨滑进衣领。
    陈云飞扶着锈蚀的船锚,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锚链上结满了冰棱,寒意顺着掌心直窜脊梁。远处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帆布碎片裹着燃烧的余烬,在浪涛中时隐时现。三天前,这些船只还承载着从下关码头撤下来的百姓,如今却成了日军轰炸机的活靶子。
    伤员们散落在坍塌的渔棚废墟里。老炊事班长老赵蜷缩在避风处,右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那是在玄武门巷战时,被日军掷弹筒的弹片削断了胫骨。卫生员小林跪在结冰的泥地上,膝盖早已没了知觉,手中的剪刀却还在颤抖。当锋利的刀刃划开血肉粘连的裤管时,老赵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抽搐。凝固的血痂被强行撕开,暗红色的血顿时涌了出来,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小小的血珠。
    “忍着点,赵叔......“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试图用最后一卷绷带压住伤口,却发现绷带的长度根本不够。犹豫片刻后,他狠狠心扯下自己的衬衫下摆,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伤口,老赵疼得冷汗直冒,牙齿却死死咬住一块破布,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响。
    角落里,二等兵小张正用刺刀撬着冻硬的压缩饼干。饼干碎渣掉进他豁开的嘴角伤口,疼得他直抽气。三天前在光华门,一颗流弹削掉了他半只耳朵,此刻绷带下渗出的血水已经和头发黏在了一起。他突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芦苇荡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是刺刀刮擦枪托的声音。
    陈云飞也听见了异动。他摸出腰间仅剩两颗子弹的勃朗宁手枪,冰凉的金属外壳让他打了个寒颤。江风卷着芦苇叶擦过脸颊,带来隐约的日语交谈声。李彬无声地将重机枪架在翻倒的渔船残骸上,烧焦的枪管抵住肩膀,残存的准星已经歪向一侧,但他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刃般锐利。
    伤员们默契地停止了**。老赵从腰间摸出两颗手榴弹,用牙齿咬开引信保险;小林握紧了止血用的手术刀,指节泛白;小张将饼干塞进怀里,抄起一根断裂的船桨。月光穿过摇曳的芦苇,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宛如一幅凝固的血色浮雕。而远处,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已经刺破浓雾,惨白的光柱如同死神的手指,正在滩涂上缓缓游移。
    长江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与迷雾之中,唯有江面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汽笛声,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发出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在浓雾中疯狂地扫射,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像极了死神搜寻猎物的眼睛,在江面和岸边的芦苇丛中来回游弋。光柱扫过之处,枯黄的芦苇被映照得一片惨白,随着寒风疯狂摇曳,仿佛是无数在痛苦中挣扎的冤魂。
    陈云飞伫立在长江北岸的滩头,凛冽的江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脸庞,掀起他破烂不堪的军装。他的目光越过翻涌的江面,南京城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凄厉的血色,爆炸声与哭喊声此起彼伏,被江风撕扯得支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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