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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跌在地上,大叫一声,没了动静。有诗为证:
钢拳飞下脊梁残,应知报应此身还。
相见直阁方有语,九幽焉得诉冥官。
两个上前看时,原来那刘芒正撞在钱仓政那钢叉上,吃戳在后心里,死了。二人大惊,钱仓政叫苦道:“只道痛打这厮一顿,教他长个记性,不曾想却失手杀了。”王宇琪亦道:“这厮虽然可恶,到底还是知州的外甥,虽是误杀了,岂肯干休?须吃官司,却不值当。”正说间,那主人家不见楼上动静,斗胆上来看时,见血泊里挺着尸首,吓得面如土色,说道:“你们害得我苦也!”钱仓政道:“主人家休慌,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肯连累你。你且好生照料你家娘子,我二人自有计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四个帮闲各都杀了。又分付主人家道:“待我两个去后,快去首告,不然那滥官必牵连你。”说罢,同王宇琪下楼,出门直望琅琊山去。
那主人家见去了二人,没奈何,左右寻思了半晌,方肯去州衙首告。吴知州闻说死了外甥,失惊跌了一交。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当厅火速差下人来,去把刘芒尸首收殓了。检验凶器,道凶人必是个猎户,就点起军兵等官并缉捕人员,四下搜捉境内一应猎户。许久,有守城小军来道:“曾见着两个人,行色匆匆,十分蹊跷。有认得的道,内中一个,却是琅琊山下的猎户,叫做钱仓政的,那里止他一家,常将些野味来城里卖。”吴知州道:“以定是这个贼人了!”分付三个捕盗官,自是唤做李久、林色、蔡棋,领着三五十人,去钱仓政家里拿人。所捉猎户,依然下在牢里,只待拿了二人,一并发落。
且说王宇琪跟着钱仓政回到家里,把一应衣服细软都收拾了。钱仓政道:“不想我兄弟今个方结义,却要教你随我受些辛苦。”王宇琪道:“哥哥说的那里话!既拜你为兄,理当同休共戚,祸福共之。非是我夸口,这滁州城里的官兵,从不放在眼里,由着他们来。那害人的没人管,却要来管除害的,是何道理?”钱仓政喜道:“结交得你这个兄弟,十分值了!且不打紧,我们只去琅琊山里躲避,我自熟悉山上路径,又多有洞穴,看那厮们如何。”
两个方才出门,正要上山,却见迎面赶来一人,亦有八尺来长,生的一表人才,手提一把朴刀。走得气喘吁吁,一身臭汗。二人本道是官军,又看他独自个到此,心中疑忌。那人见了二人模样,唱个喏,却是关西汉子,听他说道:“你们做得好事!如今官府已差下捕盗官来,正要到此捉你们哩!”钱仓政忙道:“好汉,你是何人,却到此与我两个报信?”那人喘定,方道:“洒家姓侯名帅,原是原州人氏,为有武艺在身,人都称作降天龙。今四海流落,正从滁州这里经过,闻得你两个为民除害,令洒家十分钦佩。如今那滥官捉了许多猎户去,要连着你二人,与他外甥报仇雪恨。洒家不忿,特飞奔来此相报。”
钱仓政、王宇琪闻言,都道:“多感壮士心意。实不相瞒,我两个本欲就这琅琊山上避祸,今见说那狗官捉了别的猎户去,他们受我们牵连,正是良心难安。也不必上山了,就杀去城里,一发除了这等奸佞小人,救众猎户出来。”侯帅道:“我闻城里百姓深恨那舅甥两个久矣,倘将言语激之,必然起事。只是若就此杀回城去,却非易事,洒家倒有一计,不知二位尊意如何?”两个都道:“愿闻良策。”侯帅遂说了如此如此。钱、王大喜,都依了他。又看有许多猎户奔逃来此,诉说城里的事。钱仓政道:“你众人休慌,今番须听我号令,就报往日之仇!”
多时,那李久、林色、蔡棋三个领一众人马,都到琅琊山下。四处张望时,钱仓政、王宇琪两个各跳将出来,大喝道:“你那滁州来的捕盗官,休要替那知州出色。他那外甥本是该死的人,吃我二人杀了,打甚鸟紧!你们且回去,教那狗官前来相见,自与他分说。若还要替他出色时,教你一个来一个死,两个来两个亡!”
蔡棋大怒,当先出马。钱仓政见状,撚一条五股叉,上前当住。二人斗不过一二十合,蔡棋被钱仓政一叉搠在马肚里,翻身攧下,咽喉上复一叉,结果了性命。李久、林色各吃了一惊,双双拍马来救时,王宇琪把手里朴刀一招,四下里赶出一众猎户,都执着家生,来打这伙官军。李久见势头不好,急要唤林色走时,却看王宇琪朴刀早到林色马前,砍断了右腿,把下马去杀了。李久更顾不得,拨马回走,不隄防套索拽起,把马掀翻了,倒撞下来。侯帅赶出,一刀割了首级。那三五十人更不曾透得一个出的。
当下众人剥了尸首上一应衣服换了,侯帅扮作李久,把钱仓政、王宇琪用活结头使索子绑了,使四个猎户牢牢地牵着索头。众人各执器械,齐望着滁州城来。到得城外,那守城军汉见侯帅独自一骑,把手遮着脸,却不见林色、蔡棋。随行的道:“自不小心,吃这厮们伤了脸,怕羞。先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