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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余之时，盖因商贾续订急单，必得昼夜趱工。此际利得，当以什七惠泽匠曹：或铸新式械器，或缮作场安防诸务，或增益廪膳学堂，尤要者，犒赉勤勉巧匠以恩赏，以葆匠作勤勉之气。</P>
大概而言，就是灭火的缸里要有水、想赢棋要先下棋、加班要给加班费。</P>
匠人们加班加点的赶工，官厂获得了超额的利润，结果匠人们没有获得更多的报酬，甚至连餐食里加二两肉都做不到，那匠人们的积极性，也就是勤勉之气，又如何保证呢</P>
“这和工会有什么关系呢”王崇古眉头紧蹙的问道，这一条怎么看，都和工会没有关系。</P>
“涉及到了利益分配的事儿，这都需要工会去张罗，工会的账房和官厂的账房一起查账，确保超额利润的七成向下分配，工会要行使监督的权力，如果发生了漂没、贪腐，在工会任职的朝官参赞，就要奏请都察院，反腐抓贪。”王家屏解释了其中的缘由。</P>
王家屏详细的解释了，工会用钱从哪里来的问题。</P>
超额利润的分配，如果稽查核实，确实漂没贪腐，该让匠人们没吃的肉，没吃上，该拿的加班费没到手中，那查办后，没收贪官污吏非法所得的三成，分配给工会，维持工会运营。</P>
王家屏把自己的奏疏详细解释清楚，五个部分是一环扣一环，一环监督一环，确保工会能够履行它的职责：反应匠人们的切实需求、又要促进生产、还要防止工会近亲繁殖带来的种种特权问题。</P>
“你的设想很好，但事在人为。”王崇古叹了口气说道：“制度的设计再好，也要人去执行，这个过程中，总会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但一个制度的建立和发展，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可以在矛盾中不断的演化。”</P>
“很好，你正好回京了，官厂工会的事儿，就交给你了。”</P>
王崇古同意了王家屏《启户牖破闭锢建工盟五事疏》，并且把这个活儿，完全交给了王家屏去做。</P>
“王次辅，我有个疑惑，还请王次辅解惑。”王家屏坐直了身子，他的表情有些焦虑，还有点迷茫，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的问道：“我在广州府办了两家铁冶所，我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P>
“我们不缺人，确切地说，能工巧匠比比皆是，铁冶所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招到了一百三十四名铁匠，五百多名学徒。”</P>
“我们也不缺钱，殷部堂用拆门的方式逼这些势要豪右们纳捐平倭；凌部堂用手中的刀逼他们纳捐平定瑶民叛乱，罗定因此而来；我到了两广，不吭不喘，装糊涂，他们也纳捐。”</P>
“既不缺钱，也不缺人，我们什么都不缺，为什么朝廷之前把造船、冶铁全都抛弃了呢”</P>
王崇古听闻这个问题后，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轻松的笑容说道：“这就是日后你要面对的最大问题，如何妥善其中的矛盾，非常考验你的能力。”</P>
“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是因为需求不足，封闭的、自给自足的、交换频率极低的小农经济，没有足够的需求，所以，白银流入大明后，都藏在了猪圈里，而不是投入建设工坊，谋求更大得了利益。”</P>
“杀头生意有人干，亏本生意无人做，因为赚不到钱，所以不肯投入，这些白银都像是死了一样。”</P>
“当然，风力舆论认为肉食者鄙，只知道收租，在我个人看来，是非常片面的说法，只能说：势要豪右、富商巨贾、乡贤缙绅，更愿意囤积白银，然后用白银去买地兼并，他们不是只知道收租，而是世势让他们只能收租。”</P>
“因为其他的买卖，需求不足，根本赚不到钱，而大明万历维新，拉动需求是从海贸开始的。”</P>
“其次就是钱荒，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不多赘述。”</P>
小农经济的封闭、肉食者的短视、钱荒是过去投资不足、生产不足的主要原因，钱荒讨论的太多，王崇古直接略过了。</P>
王崇古解答了王家屏心中的疑惑，不是大明的肉食者们短视，而是没有需求，就不会产生供应，再多的人才、再多的资金，没有需求的市场，注定一潭死水。</P>
这是经济结构、文化、制度多重影响的结果，也是王崇古督办官厂这十五年，要面对的主要矛盾。</P>
但接下来，王家屏要面对的矛盾，和他王崇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