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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就是那个玻璃瓶，标签上的字突然没了，变成一团红的……湿乎乎的，还有血珠往下掉……我吓得手一抖，瓶子就掉了……然后、然后再看，又变回标签了……”
“哪个药瓶？”宋归程手搭在陈温屿肩上，干燥的暖意透过衣服传给陈温屿，带着安抚的温和，“是白天摔碎那个吗？”
陈温屿用力点头，他语无伦次，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清晰：“那心脏看着好疼啊……好像在哭……”
苏晓被吓得往林彩雯身边缩了缩，借着最后一点灯光看向陈温屿，脸色发白：“哭？”
“哭？”时岁挑了挑眉，“标签还会哭？这副本玩得挺花。”
张浩青脸上带着不耐烦，冷哼一声：“做梦的话也当回事？大惊小怪。”
没人理他。
宋归程的目光落在陈温屿身上，又转向屋外供销社的方向。刚才那窸窣声不知何时停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他想起白天陈温屿打碎药瓶的慌乱，想起自己闻到的福尔马林味，再联想到刚才供销社方向传来的窸窣声，这些碎片在脑子里串了起来，像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椎往上爬。
林彩雯已经摸出火柴，重新点亮了煤油灯。橘黄色的光晕散开，驱除了一些空气中的寒意。
“药品标签变成心脏……”林彩雯低声重复，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绝不是巧合。”她看向宋归程，“你傍晚在卫生所，有没有发现类似的异常？”
宋归程摇头，眸光沉沉，屋外又恢复了死寂，静得让人发毛。
“供销社那边，刚才有动静，”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像是有东西在啃麻袋。”
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陈温屿的脸更白了，下意识地往宋归程身后缩了缩。
孙志达握紧了铁棍，沉声道：“我去看看。”
“等等。”宋归程拦住他，看着落在重新亮起的煤油灯上，“现在快一点半了，宵禁还没结束。”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那动静停得太突然了。”
像是……被屋里的动静惊动了。
煤油灯芯轻轻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像一群沉默的窥探者。
陈温屿终于记起的“心脏”，供销社里突然消失的啃噬声，还有那该死的宵禁……第一个夜晚的平静，终究是被撕开了道口子，露出底下藏着的、渗着血的诡异。
宋归程开口，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陈温屿能想起来，就是线索。”他看向林彩雯，“药品有问题，这一点可以确认了。”
赵小云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陈温屿身边，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汗，没事了。能想起来是好事，至少我们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了。”
林彩雯点头赞同：“没错，是好事。眼下天快亮了，剩下的时间大家警醒点，别再睡沉。”
时岁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铺上，却没闭眼，望着房梁慢悠悠地说：“看来这副本的疫病，跟心脏脱不了干系啊。”他顿了顿，似乎在自言自语，“或者说，跟‘挖心’脱不了干系。”
没人反驳，除了张浩青啐了一口：“故弄玄虚！”
后半夜，众人该睡的睡，睡不着的就闭着眼睛休息，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高级玩家，这点异常还不至于让他们自乱阵脚。
线索已经浮出水面，顺藤摸瓜往下排查就行了。
唯一令他们感到不安的是，线索已经浮出水面了，距离死亡，还会远吗？这次的死亡之舞，又会由谁开场呢？没人希望是自己。
宋归程坐回小马扎上，目光却越过门扉，望向供销社的方向。
那窸窣声停了，可刚才捕捉到的黏腻感，却和陈温屿说的带血的心脏重叠在一起。心脏，会和献祭联系在一起吗？他心里那点想去祠堂的念头，又清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