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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萱握着苏沐雨的手安慰道：“今日你受了委屈，洛贵妃必会补偿。只是那手帕出现的地方，确实令人生疑...”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眼中有着一丝不安。
苏沐雨蹙眉，反握住楚千萱的手：“此事处处透着蹊跷。不论是她半夜出宫，还是溺死在碧雀池，都说不通。”她的指尖微凉，透着一股不自然的颤抖。
“今日事毕，我们还是早些出宫为妙，免得横生枝节。”楚千萱压低声音说道，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苏姐姐不常来宫中，有所不知。依我看，此事多半不了了之，除了让你受这场委屈，应该不会牵连太广。”楚千萱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苏沐雨暗自思忖，洛贵妃今日的审案就如儿戏。明明似乎知道自己清白，却非要泼脏水，直到证据确凿才改口，着实可疑。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是一时难以看透。
正说话间，外头传来男女混杂的脚步声，朝着小院这边而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急促。
苏沐雨和楚千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觉。这个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暗藏玄机。
敲门声响起时，瑶环快步上前开门。她的动作轻巧利落，却难掩眼底的一丝焦虑。
门外的身影高大挺拔，将门口的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廊下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台阶尽头。
苏沐雨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司空翊。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屋内烛火摇曳，将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楚千萱眼疾手快地站起身，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整了整衣裙，故意放慢脚步走向门口。
“这天气实在闷热，我去外面透透气。”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目光在苏沐雨和司空翊之间来回打量。
走到门边时，楚千萱还不忘回头看了苏沐雨一眼，挑眉示意。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们慢慢聊”。这一眼惹得苏沐雨面颊微红，连忙低下头去。
“我就在凉亭那边，有事让人来唤我就是。”楚千萱的声音渐渐远去，脚步声轻快，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司空翊缓步走到苏沐雨身旁坐下，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的手温暖。
“听说司家小姐的事了。”司空翊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心疾，“那些下人对你无礼，真是委屈你了。”
苏沐雨摇摇头，靠在他肩上。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让她稍稍安心，压抑许久的委屈这才慢慢涌上心头。
“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杀司小姐是一回事，借此污我名声，挑起司家对我的仇恨，才是真正的目的。”
司空翊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作深深的担忧。“你说得对，司小姐之死另有隐情。那夜约她出去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苏沐雨心头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白天还在炫耀即将定下的婚事，没想到......”话未说完，已是哽咽。
“在某些人眼里，她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罢了。”司空翊叹息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他轻轻拍着苏沐雨的后背，动作轻柔似怕惊扰了什么。“碧雀池那边本就人迹罕至，想找到目击者几乎不可能。况且......”他顿了顿，“就算真有人看见什么，也不敢说。”
苏沐雨心中发寒，宫里的水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她抬头望向窗外，月色朦胧，院中的花影摇曳，平添几分凄清。
次日的佛会，原本该是祈福消灾的日子，却变成了追思会。苏沐雨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假惺惺的面孔，只觉心中发冷。
角落里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司小姐是得了失心疯，半夜自己跑出去的......”
“我看见她被抬去御药署时，脸都肿得不成样子，太吓人了......”
“这宫里怕是要闹鬼了，昨晚我还听见有人在哭......”
苏沐雨听在耳中，只觉得讽刺。活着时趋炎附势，死后便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殿里香烟缭绕，佛像庄严肃穆。司夫人跪在蒲团上，哭得几乎昏厥，一遍遍喊着要找出真凶。
离宫时，苏沐雨的手心沁出冷汗。马车摇晃，她的心绪也跟着起伏不定。楚千萱递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轻声安慰：
“这事与你无关，别自责。司徒玲作恶多端，这是她的报应。”她顿了顿，又道，“况且，有司大人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沐雨接过茶盏，却只是握在手中，没有喝。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点起灯笼。灯火通明中，苏沐雨想起司空翊临别时的叮嘱：
“这几日别单独出门，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一直在。”
瑶环见她脸色不好，连忙将披风给她裹上。“小姐，夜风凉，当心着凉。”
苏沐雨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街边一处茶肆，那里正热闹非凡。店小二端着茶盘穿梭，食客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从宫中出来的路途，比苏沐雨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苏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为难你。”楚千萱挺直了腰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苏沐雨抿唇一笑，目光落在少女那双明亮的眼睛上。这位华妃的外甥女，果真如传闻中一般耿直爽朗。
马车在皇甫山庄门前停下，楚千萱亲自扶着苏沐雨下了车。
“多谢楚小姐相送。”苏沐雨微微欠身。
楚千萱摆摆手：“苏姐姐不必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若是有人找你麻烦，尽管来找我。”
望着楚千萱远去的背影，苏沐雨心中暗暗感激。有个当华妃的姨母撑腰，楚千萱行事自然无所顾忌。只是这份人情，她日后定要好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