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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宁青山快步迎上前，眉宇间的担忧之色这才稍稍散去。
“让你担心了。”苏沐雨轻声说道。
两人穿过回廊，踏着细碎的石子路往内院走去。春日的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几日府上可有什么动静？”苏沐雨问道。
宁青山摇头：“倒是安静得很。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今早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为司小姐报仇。”宁青山压低声音，“我已经让人加强了院子四周的防卫。”
苏沐雨在檀木椅上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虽说我已经洗清了嫌疑，可司大将军夫妇痛失爱女，难保不会迁怒于我。”
“小姐不必担心。”宁青山给她倒了杯温茶，“司公子已经派人来传话，说近日您就安心待在别院中。这院子里戒备森严，就算司大将军想要调查，也得先过了司公子那一关。”
苏沐雨望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出神。司徒玲的死虽与她无关，但那条手帕确实是在碧雀池边发现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对了。”宁青山忽然想起什么，“今日司公子派人送来了几件首饰，说是给小姐赔罪的。”
苏沐雨微微蹙眉：“赔罪？”
“是啊。”宁青山从匣子里取出一支金钗，“司公子说，是为了之前在宫中没能及时帮上小姐。”
苏沐雨接过金钗，指尖轻轻抚过那精致的花纹。司空翊此人，当真是个妙人。明明已经帮了她不少，却还要以赔罪为由送来礼物。
几日过去，关于司徒玲溺亡一事，倒是出奇地平静。
这日午后，楚千萱兴冲冲地来访。
“苏姐姐！”少女一进门就扑到苏沐雨身边，“你知道吗？我从宫里带了好多点心来。”
苏沐雨笑着接过食盒：“又让你破费了。”
“这算什么。”楚千萱摆摆手，目光却被桌上的物件吸引，“咦？这是什么？”
她拿起一个金属口红管，好奇地把玩着。
“这些都是皇甫公子从关外带回来的。”苏沐雨解释道，“待会儿我给你化个妆试试？”
楚千萱眼睛一亮：“真的吗？家里人总说我身子弱，不让我用这些。每次参加花会，那些小姐都在背后说我是病秧子。”
宁青山适时送来冰糖燕窝羹。楚千萱喝了两口，忽然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四皇子在朝堂上被弹劾了。”
苏沐雨手一抖，汤匙轻轻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说是因为灾情饷银的事。”楚千萱继续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好几位大臣一起上奏，折子堆得跟小山似的。帝王大怒，下令彻查。”
她说着，嘴角露出几分快意：“我姨母早就说过，四皇子表面正派，私下却干尽坏事。有一年我在宫里，亲眼看见他打死了个太监，那模样简直像个恶鬼。”
苏沐雨心中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么大的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有什么。”楚千萱得意地道，“我们这些官宦人家，消息总是灵通的。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玉帝都了。听说四皇子想派人去补救，可为时已晚。只好亲自去向帝王认错。”
冰糖燕窝的甜香在舌尖化开，楚千萱轻轻放下镶金描花的瓷勺，勺柄与碗壁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苏沐雨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烛火摇曳，在她清冷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跑去求情时，还说什么一切都是地方官所为，他自己根本不知情。”楚千萱压低声音，眉头微蹙，“最绝的是，他还说愿意亲自去处理这件事。甚至放出话来，一旦搞砸了，任凭帝王发落，连皇子封号都可以不要。”
苏沐雨端起茶盏，青瓷杯壁上的暖意传递到指尖。她轻轻抿了一口，眸光微动：“四皇子在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
“是啊。”楚千萱冷笑一声，“洛贵妃也没闲着，整日在帝王面前哭诉。还搬出了四皇子已故的生母贵德皇贵妃，说什么她是拼着性命才生下这个儿子。”
“最后呢？”
“帝王只是警告了一番，说是下不为例。”楚千萱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苏沐雨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难怪司空翊一直不敢回京，四皇子的势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司家那边怎么样？”
“司徒玲的死，他们起初是不肯接受的。”楚千萱的声音低沉下来，“但太医给出了证据，说她是失足落水而亡，他们也只能认了。”
“对了。”楚千萱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在宫里，听说太子殿下要选侧妃了。”
苏沐雨手中的汤匙一顿：“选侧妃？”
“是啊。”楚千萱点点头，“听说是太后提议的。说太子年纪不小了，该多纳几个侧妃开枝散叶。”
苏沐雨垂眸不语。太子选侧妃，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苏姐姐。”楚千萱凑近几分，“你说，我要是能当上太子侧妃，那该多好。”
苏沐雨笑道：“你不是说要嫁给司公子吗？”
“那不一样。”楚千萱撇撇嘴，“司公子虽好，可到底比不上太子殿下。再说了，当了太子侧妃，以后不就是皇妃了吗？”
苏沐雨轻轻摇头：“这宫里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楚千萱叹了口气，“姨母也总这么说。不过...”她忽然眼睛一亮，“苏姐姐，你要不要试试？”
“我？”苏沐雨失笑，“我可没这个心思。”
“为什么不试试？”楚千萱不依不饶，“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聪明伶俐。要是能入了太子的眼，那该多好。”
苏沐雨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海棠花。花瓣随风飘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绚烂。
“小姐。”宁青山在门外轻声唤道，“司公子派人来了。”
苏沐雨起身：“请进来吧。”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信：“司公子让小的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