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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坐回来。
床边没有地方,陆承风就跪在地上。
床上的人不说话。
陆承风端起药碗,他手腕颤抖,好几次才成功。他努力平静道:“陈家月,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吧,你也知道我不会骗你。你用不着听他胡说,不危险的,真的。你想想那个地方还有人在住啊,能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危险。”
“陈家月,陈家月。”
“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慢慢的,她情绪安静下来。
真的很奇怪,明明刚才还那么声嘶力竭一个人,安静之后,连呼吸都听不见了,就像是死了一样。
陆承风端起药,给她一口一口喂:“喝。”
起初她仍是不喝。
陆承风并不灰心,微笑说:“你这种喝一勺漏半勺的习惯得改哈,不是我说你,我们煮个药也怪不容易。”
她不讲话。
后来好像是听进去,抿抿唇,不再漏了。
房间很安静,深秋的风吹进来,冰凉而寒冷。
陈蝉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沉默了很久,忽然小声说:“其实我可以,可以不和他谈恋爱。”
她眼眸像是葡萄,愣愣看前方:“我可以不和他恋爱,以后也不结婚,没关系。”
顿了顿,眼泪掉下来,陈蝉衣突然哽咽起来:“但是你能把他叫回来吗,我怕他被鲨鱼吃掉。”
她用袖子把眼泪擦干。
陆承风低头。
这种姿态代表沉默。
他喂她喝完最后两口:“不行的。”
陈蝉衣泪光闪烁。
“别的事都能答应你,这件事真的做不到,对不起啊。”
她摇摇头:“我不怪你。
陆承风说:“那你恨他们吗。”
“恨的。”她想了想,看着天花板,“有时候也会想,要是他们都死掉就好了。’
“我恨我的大伯母,她不爱我,我不怪她,可是她一次次羞辱我。我恨我爸爸,他生我又不养我,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想好吧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可是我唯一想要的,他也不给我了。”
她说:“我也恨过郑微的,我不懂他明明没那么喜欢我,为什么偏不肯放手。我不懂他的手腕,我学不会,我也理解不能。我只知道我曾经真的有那么一刻,相信过他的话,现在回忆,当时我真该死。”
“所以恨来恨去,我好像谁也恨不了,我只恨我自己。有的时候想想,要是死掉就好了,耳根就清静,不用想这些事,一了百了。”
“可是后来又想想,别人死之前,都没有遗憾,没有眷恋,可是我有的。”
“我还想再见他一面,我还是很想他的。
她安静说完,又轻轻抿起嘴巴,不再开口。
陆承风沉默听完,替她擦了擦嘴角,最后端起药碗离开:“我明天再来看你。”
深秋南京落了几场雨,梧桐遍地。
那之后不久,她开始尝试逃跑。
有一天晚上,陈蝉衣刚吃过药,很早就睡了。
守卫的人放松警惕,没看住她,被她用窗帘系成的绳子翻下来,跑出了别墅,只是翻院墙的时候被抓住了。
他们把她带回去。
阿姨给陈蝉衣擦了手脚:“小姐,你怎么往外跑啊,外面下雨,那么冷,你浑身都湿了。”
陈蝉衣像是没有听见,发梢往下滴水。
她朦胧走回房间,没有重新洗澡,好像特别累。湿着头发就睡着了。
第二天低烧,病了一个星期。
后来,她又故技重施。
只是那次很不幸运,没掌控好力度,翻下来的时候,窗帘脱手了。
摔在地上,陈蝉衣也没觉得很痛,小手揉揉,往外跑去。
那次还不错,跑出去几百米,在路口等车的时候,被抓了回来。
陈如晦发现之后,把她房间所有条状的,能做成绳子的物品全部撤掉,甚至衣服和被套都没有放过。
只剩下一张床单。
可是陈如晦没有想到的是,第三次,她把床单撕成一条条,当成绳索放下去,跑了。
第四次,十二月了,冬天开始下雪。她失去了被单,房间里也没有尖锐物品,没有工具了。
她站在阳台边,最后往下跳了下去。
二楼不高,她还以为不痛呢,谁知道把脚踝摔裂了。陈蝉衣当时没忍住,叫了一声,警卫立刻惊醒,那晚上将她送去了医院。
后面她在医院也尝试了一次。
这回跑得比较远,他们找到她时,她正站在路口。主街特别热闹,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潮汹涌。
川流不息人潮中,所有人都在笑。
只有她在哭。
郑容微后来也去看过她。
那是二月,他从京城飞回南京送年礼。
郑容微去时,警卫都认得他,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