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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宋老板，我们这可是国营大厂，机器开一次都是有成本的。你这点量，还不够塞牙缝的！而且你要求还挺多，还要印字印图？成本很高的！我看啊，你不如去小印刷作坊问问，他们可能接你这小单子。”他语气里的轻慢和不耐烦毫不掩饰。
宋雪芝早料到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
其实她完全可以找厉承渊，一个电话就能打通其中关节。
但她不想总麻烦他。她相信靠自己也能成功搞定。
她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沉静有力：“李科长，量虽然不算特别大，但这是第一批。我们店的卤味现在在县城口碑很好，端午节的礼盒是送给机关单位和工厂的，代表着我们店的形象。包装太简陋，不仅影响我们的声誉，拿到礼盒的单位领导看了，恐怕也会觉得不够体面吧？这对贵厂的口碑，难道就没有一点影响吗？”
她顿了顿，看着李科长微微皱起的眉头，继续说道：“而且，包装精美，本身就是一种宣传。礼盒上印着我们店的招牌和地址，收到礼盒的人觉得好，自然会来光顾，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团体订单。李科长，眼光放长远些，我们个体户的生意，未必就做不大。”
李科长被她这番有理有据、软中带硬的话说得一愣，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漂亮却气场沉稳的女老板。他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被他的轻视吓退，反而思路清晰，句句在点子上。
“那……你想怎么弄？”李科长的态度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旧带着审视。
宋雪芝早有准备。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军绿色帆布包，拿出几张自己昨晚熬夜画的草图。她没有学过专业设计，但从小就喜欢画画，对色彩、构图有着敏锐的直觉和一定的美术功底。
草图上，几个不同方案的礼盒跃然纸上：
都是以龙舟端午为元素的包装，颜色不一，但精致有趣。
每个方案旁边，她还细心地标注了建议使用的纸张材质、工艺（比如烫金、UV局部上光）和成本预估。
李科长接过草图，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一眼，但很快，他的眼睛就瞪大了，脸上那点轻视彻底被惊讶取代。他仔细地翻看着每一张草图，越看越觉得惊艳！
“这……这都是你画的？”李科长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宋雪芝，语气里充满了赞叹，“宋老板，你这……你这很有美术设计的天赋啊！这构图，这配色，还有这想法……绝了！比我们厂里那些老师傅画得都好看！既有传统韵味，又很新颖！”
他拿着草图，爱不释手，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哎呀，宋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失敬失敬！刚才是我眼拙了！就凭你这设计，这单子我们厂接了！而且我敢保证，用你这设计做出来的礼盒，绝对是我们厂今年端午档的明星产品！这设计费……”
“设计费就不用了，”宋雪芝微微一笑，知道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算在包装盒的成本里，给我个合理的价格就行。另外，我希望质量一定要保证，交货时间也必须准时。”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李科长拍着胸脯保证，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价格好商量！质量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红光纸品厂，信誉第一！宋老板，合作愉快！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看着李科长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宋雪芝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再次确认了实力才是硬道理。她伸出手，与李科长郑重地握了握：“合作愉快，李科长。”
走出红光纸品厂的大门，阳光正好。宋雪芝骑上摩托车，迎着风，松快地长出一口气。
然而等回到店里时，她却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