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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
在拐角处亲眼目睹颜瑾宁用灭火器砸门的谢淼此时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颜瑾宁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
她和季怀洲究竟有多深的仇恨啊，竟然能让颜瑾宁连体面都顾不上了。
谢淼不敢贸然上前询问，只能继续躲在原地静观其变。
“砰！”
灭火器砸在门上的声音很沉重。
季怀洲侧头，静静地看着因为被撞击下微微发颤的木门。
他眉头紧拧，脸上却没有波澜。
他知道颜瑾宁在歇斯底里，并且短时间内不会消散。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妥协。
“季怀洲！”
颜瑾宁尖锐的声音伴随着砸门声，落在耳朵里尤其的刺耳。
她一边砸门一边叫季怀洲的名字，眼里红得近乎要滴血。
“你出来！”
每一声撞击，仿佛也撞在了她的心上，连带着灵魂都是疼的。
她明白自己的这番疯狂的行径只会让季怀洲更厌恶她，但她停不下来了。
她迫切的想要见他一面，其余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人一旦疯起来，当真是可以完全豁出去。
砸门声不断，季怀洲缓缓站起身，闭了闭眼睛，将受到颜瑾宁影响的心神压下去。
隔着一扇门，他仿佛都能看见对方犹如癫狂的脸。
这样的颜瑾宁，似乎在预料中，却也让他感到也意外。
原来她也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还以为除了她薄情到刀枪不入呢。
季怀洲的眼里一片晦涩，挣扎过后，他还是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你好，有人企图闯入我家，还请立刻派人过来。”
他报警了。
他必须把所有和颜瑾宁有关的私人情绪抛开。
向警察报了地址，季怀洲忽然有些想抽烟。
他已经许久没有抽烟了，烦躁起来才想起这个习惯还没有戒掉。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季怀洲站在阳台上，身后的砸门声迟迟没有消退。
他索性把阳台的玻璃门也关上了，感受冬日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拂在身上。
为什么......感觉心也冷呢？
颜瑾宁制造的巨大动静引起了楼上楼下的注意。
有居民骂骂咧咧地走到这层楼，看见一个女人拎着灭火器砸门，连忙制止：“你在干嘛啊？”
见状，谢淼想躲也躲不住了，赶紧跑出去解释，“不好意思，她是我姐，正生气呢。”
居民愤怒地继续说道：“生气就制造噪音，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没道德？打扰到我们了知道吗？现在是大晚上，你要发疯上别处发去行不行？”
谢淼哪里处理过这种情况，除了闷头道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颜瑾宁完全忽略了侧方的所有人，她砸得手都麻了，门上也留下了不少被砸出来的小坑，看上去斑斑驳驳，宛如千疮百孔。
她相见的人还是没有给她一个机会，将这扇将她和对方隔绝开来的门打开，哪怕是一个缝隙。
渐渐的，颜瑾宁失去了力气。
原来发疯也没用吗？
季怀洲当真决绝到了这个地步。
她无力的垂下双手，灭火器从她的手中滑落，孤零零地滚到了另一边。
在电梯口谩骂不止的居民指着颜瑾宁大声吼道：“你要是再制造出噪音，我可就要报警了！”
谢淼生怕把事情闹大了，给颜瑾宁带来不好的影响，慌忙解释道：“我来处理，我很快就处理。”
颜瑾宁缓缓侧头看过去，脸上的破碎的凌厉感依然让人望而生畏。
那人还想喋喋不休的骂几句，目光在和颜瑾宁投过来的视线对上时，后背平白爬上了一层寒意，气焰完全被碾压了。
“多大的人了，管着点，影响到人，明天还要上班呢。”
眼看着这人嘀嘀咕咕的走了，谢淼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踌躇着走向颜瑾宁，“阿宁姐姐......”
颜瑾宁侧脸冷峻，“离开。”
谢淼也被她蕴着压迫感的语气骇住了。
她断定颜瑾宁肯定已经知道她躲在暗处偷看了，倘若她还要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恐怕会惹得颜瑾宁对她发火。
谢淼觑着对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阿宁姐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季怀洲认识，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吗？”
她有点害怕是因为自己一时倏忽发出去的微博，给季怀洲惹来了麻烦。
能让颜瑾宁情绪近乎崩溃，她和季怀洲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一边是在她困难时期数次伸出援手的季怀洲，一边是她从小就很敬仰的大姐姐。
谢淼摇摆不定，不知道该站在哪边比较好。
她心有愧疚，想着或许自己可能帮得上忙，至少让他们先稍微缓和一些。
颜瑾宁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发抖。
她和季怀洲之间，是她自私，以至于做了很多让他死心的事。
后果也只能由她独自承担，谁也帮不了她。
“淼淼，我不喜欢同样的话反复说。”
颜瑾宁嗓音沙哑，“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谢淼面露难色。
她上来的时间有点久了，再耽误下去势必会让本就憋着一股火在楼下等待的明硕忠上来抓人。
“那我走了。”谢淼落寞地说道，“阿宁姐姐，季怀洲是个很好的人，你们有话好好说。”
他当然是个很好的人。
从一开始他就很好。
只是她后知后觉，错过了他太多。
颜瑾宁勉强对谢淼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知道，回去吧。”
谢淼前脚刚走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对此，颜瑾宁并不意外。
季怀洲温和的时候，全世界他都可以原谅。
然而但他的心肠硬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往她的身上捅刀子才最痛。
警察上下打量面前的高挑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私闯民宅的人。
颜瑾宁无视他们的目光，挺直腰板对准门，像是在迎接一场期待已久的庆典，等着季怀洲出现。
她的歇斯底里和疯狂没有等来他，但警察来了，意味着他们可以见面。
一切如颜瑾宁想的那般，眼前被砸得惨不忍睹，凹陷众多的门，缓缓打开了。
看见朝思暮想的人，一滴眼泪倏然从颜瑾宁的眼角滑落。
除了眼泪，她找不到可以宣泄思念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