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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将灾难损失降至最低。”
“走,”祝合义直起身子,“我们这寻老爷子去!”
二人来到查府,却见府门外面人来人往,无不表情紧张。
查家出事了。
见是祝合义来,早有人报进府中,不一时,管家出来,悄语:“老爷子昨晚抽大烟时中风了,嘴脸歪斜,口不能语。少爷、小姐及所有亲人都来了,全在榻前守着。大夫正在把脉哩!”
合义、挺举互望一眼。
“这⋯⋯”合义急了,“节骨眼上,老爷子却又⋯⋯”
“祝叔,我们去找彭伟伦吧!”挺举提议。
“走。”
祝合义亲自登门广肇会馆,大出彭伟伦的意外。
彭伟伦奉上好茶,双手端起,递上一杯:“祝总理,请品茗!”
“谢香茗!”合义接过杯,品一口,放在茶案上。
彭伟伦亦为挺举斟一杯,递上。
挺举接过,放下,盯住他:“彭叔,小侄与祝叔此来,不为喝茶,是有大事求请!”
“晓得。能劳动祝总理,事情一定不小。说吧,彭叔洗耳恭听!”
挺举遂将近日所知的橡皮常识,并将陈炯从日本带来的画册摆在案上,详细介绍橡胶树的成长及采胶过程,指出上海滩短短数月冒出这么多股票的荒诞及橡皮股上市前后他所观察到的各种诡异,等等,详述一遍。
彭伟伦二目微闭,眼角眯开一道细缝,全神贯注地看着挺举。
见挺举讲完了,彭伟伦睁开眼,指着茶杯:“贤侄,端起来,喝一口,上好的叶子,若不是祝总理来,彭叔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彭叔,”挺举端起来,却没有喝,两道目光直视彭伟伦,“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抛开其他不说,单就眼前来说,钱庄用股票抵押,开出庄票,这不合规矩。坏规矩事体小,万一股票崩盘,后果不堪设想啊!”
“万一它不崩盘呢?”彭伟伦笑着问道。
“彭叔⋯⋯你⋯⋯”
“来来来,”彭伟伦端起自己的茶杯,“贤侄,喝茶!”
挺举看向合义。
眼见话不投机,合义拱手:“伟伦兄,我与挺举就为这事儿来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个醒。您忙,我们告辞!”言毕起身。
彭伟伦亦站起来,拱手:“祝总理,恕不远送!”
挺举走到门口,回头,目光直射彭伟伦。
彭伟伦的目光也射过来。
二人互视。
“彭叔,”挺举拱手,“抛开钱业不说,您总该想想善义源吧!”
彭伟伦拱手:“彭叔晓得了!”
二人走远,马克刘从屏风后面闪出,恨道:“da
it!(妈的!)天晓得我这得了啥毛病,一见甬商就头大!”
“呵呵呵,”彭伟伦笑道,“你得的这病叫区域门户综合征!”
“是哩。”马克刘亦笑了,“彭哥,可有妙方治治它?”
“闭门夜读圣贤书。”
马克刘挠头:“呵呵呵,要是这说,还是不治为好。”敛住笑,“彭哥,甬人登门就没好事,姓祝的来此有何目的,小弟愚笨,这还没忖出来呢。”
彭伟伦亦敛笑:“我正在琢磨。”
“会不会是他们捞足捞够了,这来⋯⋯”马克刘顿住话头。
“挺举不会。至于祝合义,我吃不准哩。此人是个老滑头,在甬商里是个难对付的角!”
“可伍挺举言之凿凿⋯⋯”
“所以我在琢磨。”
世人皆醉时,最痛苦的莫过于依然清醒的人。
眼见悲剧就在眼前,而自己所能想到的救市法门却被一一封死,伍挺举崩溃了。
从广肇出来后,祝合义扬手作别,赶回商务总会守值。
伍挺举却不知自己该去何处,该求何人,该做何事。
挺举的心在肿胀,脑在澎湃,似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的中枢机构报告危机将至,而他却无能为力。能够去的地方,他全都去过了。能够求的人,他全都求过了。能够做的事,他全都做过了。
大街上一切如常,依旧是人来人往,依旧传来叫卖声,依旧有西装革履的洋人挽着穿旗袍的中国女人从身边走过。时不时会有一辆黄包车停在挺举身边,车夫怀着期待瞄他一眼,又略略失望地小跑着走开。
挺举不晓得自己拐了几个弯,转了几条街,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正午过后的街道上,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浑浑噩噩中,挺举走到了外滩,前路被一排人墙挡住。
挺举差一点撞到人墙上。
“排队,排队!”有人以为他想插队,大声叫起来。
挺举退后一步,抬头望去。
赫然眼前的是两排购股华人,有男有女,个个衣冠华美,由众业公所的大门里一路排到大街上,还在大门处被围栏分隔出两个弯道。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