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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伍挺举。请问,陈炯先生可住此处?”
“呵呵呵,是伍议董呀,”炳祺热情还礼,“师叔时常讲起你,只是无缘得见。下着雨,哪能站在这屋檐下呢?快快快,后堂里请!”
“陈兄在不,我有急事体寻他!”
“不巧哩,师叔后晌去吴淞口了,说是明朝傍黑才能回来!”
“这⋯⋯”挺举怔了。
“伍议董,”炳祺深鞠一躬,哈腰道,“在下任炳祺,是陈先生的徒侄。师叔不在,议董有啥事体,对在下讲也是一样!”
挺举迟疑有顷,看向外面的雨,苦笑一下:“有雨伞没?”
“有有有。”炳祺看向身边人,“发啥呆,快拿伞去!”
那人进去,拿来一把油毡洋伞,递给挺举。
挺举撑开,拱手:“谢了。雨伞改日奉还!”
“议董且慢!”炳祺噌地脱下外衣,“请穿上这个!”
挺举笑笑,穿在身上,撑起伞,没入雨幕中。
鲁家的小香堂里,俊逸在观世音前面的玉香炉里添上香火。
俊逸退后,在蒲团上跪下,朝观世音拜过几拜。
俊逸起身,退出,关好房门。
俊逸回到书房,将桌上的东西理齐,拿出糨糊,将摆在桌上的几封信分别封好,装进一个大封套,放进包中。
俊逸环视一周,垫上凳子,从书架上取下一管长长的洞箫。
箫上落了一层厚灰。俊逸又吹又震,用鸡毛掸子又拂几下,拿毛巾擦拭干净。
俊逸拿上洞箫,顺手摸起一把洋伞,拎起包,缓缓出门。
走到门口,俊逸回身凝望一眼,将门关上,下楼。
俊逸撑伞走到院门口,齐伯从门房里走出来。
齐伯怔了:“老爷,介晚了,你这是⋯⋯”
“看看阿秀去。这几日乱套了,我答应她今晚过去。”俊逸略顿一下,“齐伯,介晚了,你守在门口做啥?”
“碧瑶没回来,我得守着她。”
“好咧。”俊逸应过,走有几步,猛地想起什么,拐回来,“齐伯,你也去一趟。”
“到哪儿?”
“阿秀那儿。”
“有啥事儿吗?”
“我想给阿秀个名分,您见个证!”
“这⋯⋯”齐伯顿一下,笑了,“介急?”
“急倒不急,是⋯⋯半月前我就有这打算,只是一直忙于股票的事,把这事儿落下了,这辰光,股票崩了,我的心也静了,今儿是个好日子,我想把这事体了结,图个喜气,冲冲霉气!”
“俊逸呀,”齐伯盯住他,“你不会是有啥想法吧?”
“唉,”俊逸轻叹一声,“这辰光了,还能有啥想法?这名分早该给她的,只是因为瑶儿⋯⋯瑶儿这辰光想开了,我想⋯⋯”
“要是没啥别的,我这叫辆车子!”齐伯披上蓑衣,走到街上。
“齐伯,”俊逸叫住他,“车子也是腿脚走出来的,反正没啥事体,我俩慢慢走,顺道唠唠!”
“好咧。”齐伯关好院门,给碧瑶留出一道缝,便与俊逸走上街道。
夜已深,天上阴沉沉的,街上没有路灯。
商店的灯火一家接一家地熄灭了。
碧瑶疯了一般奔跑。
一阵大风刮来,吹起碧瑶的旗袍。紧接着,雨点砸下来。
就在碧瑶无助时,迎面过来一辆黄包车。
“小姐,坐车不?”车夫叫道。
“快过来!”碧瑶扬手。
“雨大,加一倍钱!”车夫跑过来,趁机讨价。
“我加两倍!”碧瑶跳上车,“王公馆!”
“哪个王公馆?”
“就是⋯⋯租界王探长的公馆。”
“好咧!”车夫飞奔。
距离并不远,车夫约跑二十分钟,停在公馆大门外面。碧瑶付过车钱,上前叫门。
守门人走出来,见她这副模样,惊道:“小姐,大半夜的,你寻啥人?”
“我寻章虎!”碧瑶声音急促。
守门人怔了下,盯她看一会儿:“小姐稍等,我这就通报!”
碧瑶板起脸:“我自个儿会找!”说话间,人已进去。
见她模样冷竣,守门人吃不准她的来路,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碧瑶顿住步子:“他住哪间?”
守门人指向靠近角落的房子:“就是那儿!”又跑前几步,大叫,“阿哥,有个小姐寻你!”
房间里灯光明亮,章虎与几个兄弟正在麻将桌上激战。顺安坐在旁边,似观战,又似发呆。
章虎走出,打量碧瑶:“你是⋯⋯”
“你就是章虎?”
“是哩。”
“傅晓迪在哪儿?”
章虎明白过来,冲屋里大叫:“兄弟,快出来,有人寻你!”
顺安走出,见是碧瑶,魂飞魄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