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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又昏迷过去。
在场众人大惊,天子也一个箭步冲上前头,喊道:“神医,王姑这是如何?”
关心则切,没想到,他竟如此在乎这位风评糟糕的姑母。
“有救,有救。”
蒲无伤没空细说,又埋头忙碌起来。他先是用清水将伤口清理干净,随后耗尽毕生所学,疾针快线,将伤口迅速缝合,再用布帛包扎停当。
许是厉天子保佑,僖夫人的命总算还保得住。蒲无伤暗叫侥幸,幸好阿沅刺出的是商盟打造的宝剑,伤口贴合无缝,又加之寒冬之时血凝迅速,并未接触空气。否则,若换成炎炎夏日,或是寻常青铜兵刃,伤口化脓久了,拔剑便是送命。
又过了片刻,僖夫人幽幽醒转,只顾喊疼。
蒲无伤见状,抚掌笑道:“恭喜天子,王姑算是活也!”
天子大喜,朝身后群臣众医狂笑:“如何?余一人没看错人!”又扑向方兴,拍其肩膀道,“方卿今日立下大功,余必当重赏!”
方兴笑道:“天子言重,此乃神医之功,微臣不敢居之。”
周王静这才转向蒲无伤,声音颤抖:“神医高明!还未领教神医尊讳。”
蒲无伤颇不好意思,忙作揖道:“天子恕草民浑身血污,不敢言尊,在下蒲氏,双名无伤。”
“蒲无伤,蒲无伤,”周王静斟酌着,“天下无伤,好名字!果是医术非凡!”
这是,方兴又和周王静说起蒲无伤与周厉王的师承渊源,这下更让天子唏嘘。
周王静龙颜大悦:“蒲神医,既是父王爱徒,又是王姑救命恩人,余反倒不知该如何封赏于你也!”
蒲无伤喜出望外,刚想让天子赦免阿沅,却听得身后又传来呻吟之声。
周王静连忙转身,原来是虢公长父药效发作,正在嘶号。
“差点把太傅忘了。”
蒲无伤也顾不上讨赏,连忙转头替虢公长父把伤口缝合。他的伤势本就不重,若非僖夫人帮他挡了致命一剑,怕是早就毙命。还好他和僖夫人都捡回命来,这样阿沅的罪过便轻上许多。
想到心上人,蒲无伤的动作越发快速,直到将虢公长父医治完毕,他才想起来临行之前杨不疑对老太傅“不可全救”的嘱托。
见虢公长父转危为安,虢季子白也大喜过望,他对蒲无伤感恩戴德,以堂堂大周大司马的高位,就差没跪下给神医叩头了。
蒲无伤颇有感慨,此前听人传言,虢季子白巴不得其父早死,好继承太傅和虢公之位,如今看来,此人爱父之情不似作伪,乃是纯孝之人,那些流言蜚语也不过是国人嚼舌罢了。
又过了半晌,僖夫人也再次转醒,重新面有人色。
周王静见状,喜不自胜,执蒲无伤双手,连连称谢。
蒲无伤连连摆手:“救死扶伤,医者之仁心也,不足挂齿。”
言罢,便收拾药箧,准备告辞。
可周王静哪里肯放:“自国人暴动后,宫中名医匮乏,今余一人有意聘先生为医官之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身后御医们一阵哀叹,要知道,这可是他们梦寐多年而难求之职位。
蒲无伤闻言大惊,赶忙推脱道:“草民闲云野鹤,不愿为官。”
“什么?”
周王静显然没料到竟有人拒绝当官,当场下不来台。
一阵沉默后,天子脸色阴沉,叹道:“既如此,那余一人今夜便在宫中设摆一宴,以款待先生,万望休再推脱。”
蒲无伤也觉方才失言,人君再三相邀,他如何敢再拒,只得点头应承。
周王静转怨为喜,当下便安排车辇,安置罢僖夫人,转身便离开太傅府。
天子走后,内宰便对蒲无伤道:“神医,请上车入宫罢。”
“这……”蒲无伤瞥向方兴,对方表情同样无助。
看来,此前杨不疑和方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样子,这趟镐京城之行确是暗藏玄机,真可谓是进城容易出城难,疗伤容易脱身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