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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枪。
子弹穿透蓝『色』的鱼尾，塞壬脸『色』一变，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冷汗顿时流了出来。
鲜血染红了半透的鱼鳞，浓郁的深红与幽蓝相互映衬，有触目惊心的美。
郁枝蹲下来，扶起塞壬的半身，垂眸静静着他。
塞壬脸『色』苍白，脸挂着水珠和冷汗，睫『毛』不住轻颤，得出来，他正遭受巨大的痛苦。
“很痛吧？”
塞壬低低喘息：“这样……你就爱我吗……？”
郁枝眼底闪过诧异：“你不恨我？”
她都朝他开枪了。
虽然没有直接杀死他，但这行为对傲慢的人鱼王来说，应该罪该万死吧？
塞壬浅淡的唇微微动了动，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去有被凌虐的脆弱感。
“不……我想得到你的爱，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郁枝不理解他的脑回路。
“可是你也说了，爱意是最浅薄的东西。”
“……那是人的。”塞壬定定地凝视她，蓝眸恢复清澈，“你和人……不一样。”
他能够感受到，她创造他时，那满溢的、温柔的、无比投入的爱意。
母亲的爱是最崇高的爱，也是他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因为渴望，所以想要独占。
母亲一定无法理解吧？
郁枝的确无法理解。
但这不妨碍她为之感动。
总而言之，塞壬还算是一个……好孩子吧？
她莫名感到了欣慰，是俯下|身，温柔地抱住塞壬。
她的神情柔和，怜悯，充满慈爱。
塞壬靠她的胸前，感受她渐渐回暖的体温。
“你……带我吗？”
郁枝想了想，轻轻叹息。
“可我的家里没有鱼缸啊。”
*
萧灼赶到湖边的时候，郁枝正为塞壬清理伤口。
这一幕太过荒谬，萧灼当场愣住了。
“你做什么？”他怔怔地问。
“我给他清理伤口。”郁枝一边清洗鱼尾的血迹，一边认真回答，“因为我他的尾巴开了一枪。”
萧灼说不出话了。
塞壬闭着眼睛躺草丛里，洁白的肌肤沾污泥，鱼尾蜷成一团，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草叶，去格外狼狈。
他的意识很清醒，听到萧灼近的动静，还抬起眼睫了一眼，然后又冷冷地闭了眼睛。
萧灼忍不住蹙眉：“你是怎么做到的？”
郁枝：“他小了我，所以被我打倒了。”
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即使萧灼现对她使用读心能力，也发现不了一丝破绽。
萧灼还是无法相信：“你没有被他蛊『惑』？”
郁枝笑了一下：“我的精神力很强。”
萧灼深深地了她一眼。
她说的没错，她的精神力的确很强，很稳定。
他读了她的心。
即使这时候，她心里仍然只惦记着两件事——肯尼基和奖金。
萧灼拿出手铐，将塞壬的双手铐起来，又将一个沉重的黑『色』锁链套他的脖子，然后拨动耳机。
“过来接人，找一个长宽五米的鱼缸，装满水运过来。”
郁枝了塞壬一眼。
塞壬依然闭着眼睛，『潮』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蝴蝶的翅膀，苍白的眼下垂落阴翳。
也不知道后来她说的那些话，他有没有听进去。
总而言之，她已经给了他承诺。
接下来，就他自己怎么选择吧。
*
塞壬被带了。
为了运鱼缸，异常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特地开了一辆卡车过来。
那只鱼缸比衣柜还大，他们将塞壬抬进去，然后鱼缸面盖厚重的金属顶盖，最后用锁链将鱼缸捆得严严实实。
这下说是人鱼了，就算里面装的是一只恐龙，估计都逃不出来。
郁枝：“那鱼缸透气吗？”
“可以的。”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顶盖有很多气孔，足够那个东西换气了。”
他叫塞壬“那个东西”。
郁枝稍微有点不满。
怎么说也是她设计的得意作品，而且对方才刚对她表达过深切的孺慕之情。
“他是人鱼。”郁枝纠正道。
工作人员一愣：“我知道。”
郁枝：“那你为什么不说‘那只人鱼’，而要说‘那个东西’？”
工作人员奇怪地着她：“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同事。”
“哦。”
郁枝不说话了。
她还是有基本的共情能力的，虽然她不为那些人的死感到悲伤。
安排好塞壬后，萧灼了过来。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神情恢复冷淡，“如果现要吃肯尼基的话，我也可以陪你。”
郁枝摇摇头，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