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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尚书台之间的联系。尚书台是皇帝的秘书处,负责处理百官的奏章谏议,替皇帝起草诏令公文等。他想让侯览将上书夹在奏章之中,呈送皇帝御览。
侯览是个老奸巨滑、阴险狠毒的宦官。自从“五侯”相继毙命后,又出现了一批炙手可热的宦官,侯览便是其中之一。论起贪婪残暴,他与“五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大肆抢夺官民财物,先后夺民田一百八十顷,宅第三百八十一所,模仿宫苑兴建府邸十六处。
对于宦官专权揽政,侯览自有一番心得。他经常对其他宦官说,我们侍奉皇帝,最要紧的就是别让皇帝闲着。皇帝一闲着,就要读书,就要接待群臣,讨论什么天下大事、治国方略。如果那样,皇帝就会变成一个知识丰富,很有头脑,万事明白的人。如此一来,我们哪里还有机会掌握大权呢?因此,我们要想尽各种办法,投其所好,引导皇帝享乐,不要给他留出一点空闲。这样,皇帝就不再留心学问,也无暇过问政事,反倒觉得我们十分忠心,也就只有靠我们为他办事。这样一来,我们岂不就可以专权了么?……
侯览对李膺颇为忌恨。李膺刚担任司隶校尉时,他曾登门造访。他深知,司隶校尉之所以被人称为“雄职”,是因为它在朝廷政治中枢的地位十分重要。当初,“五侯”之所以能够诛杀梁冀,就是因为得到了司隶校尉张彪的协助。司隶校尉掌握着一支可观的武装力量。朝堂争斗风云变幻,胜败的天平往往在瞬间就会向另一头倾斜。如果能拉拢李膺,就可以大大增强宦官集团的力量,有百益而无一害。所以,他携带许多金银登门拜见,想贿赂李膺。但是,李膺却闭门不见,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侯览阅过张让拿来的上书后,往案几上一扔,不屑地说:“就凭这个,还想扳倒李膺?”张让不服气地说:“他抗旨不遵,难道不是犯了大罪?”侯览耐心地开导说:“李膺固然违反了大赦法令,可是,张成父子确实杀了人,他不过是依律行事而已。皇上既便想追究,顶多不过是撤了他的官职。可是,只要朝中还有陈蕃这些人,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官复原职。上次他被送去服苦役,没过多久不就被放出来了吗?”
张让紧皱眉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骑在咱们的脖子上拉屎吧?”侯览沉吟片刻,脸上露出狡狤的微笑,道:“要想除掉李膺,办法倒有一个。”张让一听,不禁两眼发亮,兴奋地:“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侯览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用手指了指案几道:“这份上书要重写,就说他结交太学生,互相标榜,结成朋党。”张让没听明白,结结巴巴地问:“什么是……互相标榜……结成朋党?……”
侯览用手指点着他的脑袋,埋怨道:“你们这些人啦,整天只知道横征暴敛、搜刮钱财,一点也不关心天下大事。哪天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掉的……”
原来,宦官把持朝政后,任人唯亲,他们的亲属及党羽占据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官职,而大多数太学生及地方儒生的仕进之路却被堵塞,朝政日趋黑暗。民间有歌谣唱道:“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正是当时这种状况的真实写照。
当时,洛阳的太学生有三万余人。他们对朝中正直的士大夫进行褒扬。学生中间流传着这样一段话:“天下楷模是李膺,不惧强梁是陈蕃,才智出众是王畅……”太学生还将朝中正直的士大夫分为“八俊”、“八顾”和“八及”等等。所谓“八俊”,就是一代英雄俊杰。“八顾”是一代德行表率。“八及”是一代导师。朝廷内外受这种风气影响,以争相品评朝政的善恶得失为时尚……
宦官赵忠的父亲去世,将棺材运回故乡安平国埋葬。赵忠超越身份,制作了皇帝和王侯才可以穿的玉衣来装殓死者。冀州刺史朱穆逮捕赵忠问罪。宦官们向桓帝告状,桓帝大怒,判处朱穆到左校营罚作苦役。以刘陶为首的数千太学生前往宫门上书请愿,为朱穆申辩。汉桓帝不得不下令赦免了朱穆。
对于这一切,侯览了解得十分清楚。他说:“李膺是党人的领袖,他是什么‘八俊’之首。你知道皇上最担心的是什么?最害怕的又是什么?”张让茫然地摇了摇脑袋。侯览道:“皇上最担心的是皇冠落地,最害怕的是臣下互相串通,结成朋党,图谋不轨。上次朱穆的事,已经让皇上有所忌惮。打蛇要打七寸,只要咱们给李膺这些人扣上‘蓄养太学游士,结成朋党,诽谤朝廷’的罪名,就不怕整不倒他们……”
张让听了,击掌赞道:“侯公公真不愧为智多星,这个法子真是太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