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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罪。”
赵宇图急忙低头认错。
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以前读书人眼中那种不受重视的偏远荒凉的蛮夷之地,在虎字旗这里却是分土必争。
库页岛和虾夷在过去因为太远,所以并不受重视。
...
晨雾如纱,笼罩着汉水故道的千顷稻田。金红色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呼吸。天光未明,村中已有脚步声响起??是早耕的农人提着竹篮、扛着锄头,沿着田埂缓缓前行。他们不说话,只是偶尔抬头望一眼东方,那轮初升的太阳正从山脊后探出半张脸,将光芒洒向每一株低垂的忆愿子。
陈禾坐在林远坟前的石墩上,手中握着一枚忆愿米粒,对着晨光细细端详。那米中的人脸依旧含笑,眉目温润,竟与沈子涵年轻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他轻轻合掌,将米粒埋入墓侧泥土,低声说:“她回来了。”
话音落处,藤蔓缠绕的斩妄刀忽然轻颤了一下,刀尖指向东南??那是金陵方向。
十年来,天下虽已无官,但人心之变,并非一朝可定。旧世残影仍在暗处游走:有些地方豪强借“共议会”之名行专断之实;边陲仍有蒙元余孽假托神谕蛊惑牧民;更有人暗中销毁《共议令》原本,试图让孩童只读“顺民经”。而最令人忧心的是,新一代少年对过往渐渐陌生,他们知道赤心稻能发光,却不知为何而种;他们背诵“爹娘教我莫怕官”,却不解这七个字曾用多少性命换来。
陈禾知道,火种不灭,但也需时时添柴。
这一日,他启程南下,前往江南旧地巡视守印院。随行者三十六人,皆为各地推选的青年学子,男女各半,最小不过十四,最大也未逾二十。他们骑马、步行、乘舟,穿行于乡野之间,所到之处,百姓夹道相迎,不拜不跪,只以一碗赤心饭相赠。
行至嘉兴,正值春社日。镇中广场搭起高台,数百名孩童齐声诵读《共议令》第三章:“税出自田亩,当归众人管。若有一吏私取,全村可罢其职。”声音清亮,直透云霄。陈禾立于台下,闭目倾听,眼角微微湿润。
当晚宿于镇中学堂。夜深人静时,忽闻窗外簌簌作响。他披衣起身,推开窗扉,只见庭院中的赤心稻竟自行生长,短短片刻便长至齐腰,穗尖泛着柔和金光。更奇的是,稻丛间浮现出一道红影??女子身形,赤足踏泥,发间别着一朵干枯稻花。
“沈先生……”陈禾低唤。
那身影并未回头,只轻轻抬手,一卷黄绢自空中浮现,正是当年她亲手绘制的联络图。图上原本的红线黯淡了许多,唯有几处仍熠熠生辉:宣府、敦煌、云南书院、金陵红裙会旧址……而在西北一角,新添了一条细若游丝的红线,延伸向未曾标注之地。
“还有人在等火。”她的声音如风拂叶,“你听见了吗?”
陈禾凝神细听,终于捕捉到一丝极远的呼救??不是言语,而是无数心跳共振的节奏,杂乱而急迫,像是被囚禁的灵魂在撞击牢笼。
次日清晨,他召集随行学子,宣布更改行程。“我们不去金陵了,”他说,“去西域。”
一路西行,越秦岭,渡黄河,穿河西走廊。沿途所见,昔日战火痕迹犹存,然赤心稻已在荒漠边缘扎根,靠坎儿井引水灌溉,形成一条绿色长廊。牧民见队伍到来,纷纷献上乳酪与羊肉,言谈间皆称“学堂孩子识字多,如今账目清楚,再不怕商队欺瞒”。
然而进入玉门关外三百里,景象骤变。一座废弃驿站旁,数十具尸体横陈沙地,皆穿粗布衣,手腕脚踝有铁链磨痕。陈禾蹲身查看,发现其中一人手中紧攥半页残纸,墨迹斑驳写着:“……不可言之事,唯忆愿子可见真相。”
他心头一震。
当夜扎营,他取出最后一枚忆愿米,置于陶碗之中,注入清水。月光下,水面忽然泛起涟漪,映出一段影像:雪山脚下,一座地下城池隐于岩壁之内,四壁刻满扭曲符文,中央矗立一座巨大铜炉,炉中火焰幽蓝,不断吞噬一个个被缚之人的心脏。而主持仪式者,竟是一个戴着半面铁面具的老者,左眼浑浊,右眼却闪烁机械寒光??赫然是李玄微的面容!
“他还活着。”陈禾喃喃。
就在此时,碗中影像突变:那老者猛然抬头,似察觉窥视,冷笑道:“你以为阿沅死了?她的心脏,至今还在我的炉中跳动!只要一日不毁尽赤心血脉,这火便永不熄。”
碗中水瞬间冻结成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全营惊醒。青年学子们围拢过来,脸色苍白。“怎么办?”有人问。
陈禾沉默良久,终是站起身,取出随身携带的残册第七印拓片。七年过去,图腾已不再局限于山川脉络,而是演化成一张覆盖九州的巨网,每一点光斑,代表一处守印学堂、一座共议会、一艘渡舟队航船。他指尖轻抚西北角落那条新生红线,沉声道:“传信金陵红裙会、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