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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只把青春付流水,也实在难熬。”
净玉只叹口气,不再作声。吕胜见她粉面低垂,颇是感伤,暗叹一声,笑笑说道:“如此冷落之地,夜里万一做恶梦时,岂不伯吓煞人么?”
净玉苦笑道:“官人自是多虑,便吓煞人时,哪个要你偿命?”
吕胜复笑道:“别个做恶梦吓煞,只随他去,只是似仙姑这般人儿,岂不可惜?。”净玉被道中心事,只是垂首不语,轻轻叹口气。吕胜看她神情,已是八分有意,暗暗窃喜,遂不再问,又劝酒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世事烦扰,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只乐得一时说一时,且将酒浇愁好了。”净玉虽是心善,原本不是修行之人,只因当年避难躲人空门,受了几年寂寞,已是打煞不过,便是心中苦楚,也无倾吐之处。今逢吕胜避雪,见他一表人材,极通清理,只将话语同情怜悯,只道是个知音。
说到凄楚时,只暗弹珠泪,不再言语。
那吕胜见她情态,料是火候来到,也不再言语,独自一怀接一怀饮起洒来,连饮数杯后,故作醉态,啊呀叫一声道:“果、果是闷酒饮不得,我,我敢怕要醉了。”
说时起身要走,踉跄几步,又倒退两步,咚地坐下,身子一歪时,正倒在净玉怀里。
净玉见他醉倒在怀,一时慌乱起来,连忙呼唤女童,将他搀入后面一间净房去歇息,到了房内。脱去鞋儿,扶他躺好,又吩咐女童道:“去烹壶好茶与官人解酒。”那吕胜只是装醉,见到如此光景,已是九分有意,特女童出去时,又欲挣扎起来。净玉慌忙扶他躺下道:“官人休动,只睡一觉便好。”
吕胜乘势一把将她搂抱在怀里,睁眼笑道:“仙姑自当可怜,救我性命则个。”
净玉欲待脱身,哪里动得半点,况且三杯竹叶穿心过,一点春情先自开,至此光景,也不觉动情,半推半就,由他脱衣解带,搂抱作一团,狂荡起来。
二人一个是色中饿鬼,一个是初尝甜头,蜂迷蝶狂,正处妙境,忽隔墙有琵琶之声,伴有凄凉哀唱,二人听时,皆吃一惊,停息下来。但听有女子唱一首《江儿水》道:
误入空门自恼,和衣强睡倒,听风声暗泣,雪洒窗寮,任冰花片片飘。……
吕胜低笑道:“又是个空愁的,只是何人?”
净玉道:“休出声,隔壁便是徒弟妙玉,端的一个女才子呢!”
二人屏住声时,又听她唱道。
旧恨休缠绕,慵将香篆烧,捱过今夜,怕到明朝。细寻恩,这寂寞,何时是了?
想起来,这缁衣,心内儿焦,误了我青春年少,你撇得人有上梢来没下梢!
吕胜听时,忍俊不住低声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
又是个打煞不住的小滢妇儿,只不知她单想哪个?”。
净玉听这话,尽是玩弄耍笑之意,哪有半点恩爱,又连自己骂进去了。心里老大不快。初时意兴虽浓,待仓促事毕,怅怅然若有所失,心里老大不是个滋味儿,有些后悔起来。急待穿衣欲起,偏又被吕胜搂住不放,耍弄第二遭,一时气急将他推开,下得床来,木然呆坐不知想些什么,几颗泪珠,先自滴落下来。
吕胜未能尽兴,见她这般漠样,有些懊丧恼怒,翻转脸孔骂道:“贼滢妇,如今敢是后悔不成?又冷笑一声道:“到此地步,莫不还思念立个贞节牌坊?”
净玉见他猫脸狗腚,翻脸不认人,悔不该中他骗局,以手掩面呜咽起来。
那吕胜见她哭得伤心,嘻笑着近前又要调笑,净玉愤然说道:“躲开些,若再无礼,我便喊叫起来!”
吕胜哈哈笑道:“你不喊时,我倒要喊,只道苦心修行的庵主,如今只作了我小妾,叫庵中人尽知道,怕我不敢喊么?”
净玉见他声高,吓得呆了,怕他真喊将起来,慌忙跪下央求道:“至此光景,还望官人可怜则个。那吕胜见她软了,笑笑捧起她脸儿又亲个嘴,又要动手动脚,隔壁琵琶又响起,只听那女尼又唱道:
~懊恨薄情轻弃,离愁闲自恼,心乱痛难搔,愁怀闷自焦,……
吕胜听时暗暗笑道:“倒是个知情知趣的人儿,”你莫恼了,哥哥便去看你。”因问净玉道:“她是个怎样人儿,你领我去她房中看看!”
净玉见他荒滢贪厌,思量自己已受他诓骗,如何再害别人,勉强赔笑央劝道:“官人若快活时,贱身自在这房中陪你就是了:”吕胜见她应允,乐得上手,哪还顾得回城,只在她房中寻乐。净玉忍痛含泪,已是顾不上许多。
是夜吕胜更不回城,只道恐那盗贼隐来,须在此处潜候,命那两个役从寻个下处宿了,自己只在净玉房中。
也是合当出事,原来隔壁正是柔玉。是夜庵内空寂,众人皆睡下,独柔玉不耐夜寒裘冷,惆怅心事在怀,偷偷取出那画儿,睹物伤情,独对一盏昏灯,取至琵琶,横在膝上,又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