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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还给曹丞相捏过脚呢,还是没有取得他们的原谅。莫勒丽和老袁的区别仅仅在于,老袁是从延津逃跑到了欧洲,莫勒丽是从欧洲跟随同性关系者大军逃到了延津。他们的共同点是,他们都脱离了自己的信徒。我们对他们的转变猝不及防。我们还沉浸在他们的号召之中,回忆着他们的风度和风范,他们的一举一动和举手投足,谁知他们早把这些像破鞋一样给扔掉了。我们拿他们当我们的亲爹娘,他们却没有拿我们当他们的亲骨肉。莫勒丽,你涮了我们,别看你现在微笑着坐在小刘儿故乡的会议室里。你把过去忘掉了,我们却还留在过去的泥淖里不能自拔。世上所有被割的男人组成三K党和吃人团报复起我们,我们到哪里去躲藏?把莫勒丽揪回来,把她现在长出的东西也割下来喂狗。这是所有还在割男人或割了一半进退两难的女人们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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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性关系者莫勒丽并没有理睬这些,仍心平气和地坐在会议桌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已不是过去的莫勒丽。不要再把我当成革命领袖了。我现在是普通人。我不是那个以天下为已任的王室成员了,我是同性关系大军中的普通一兵。我自得其乐和顾不得那么多了。允许我退休吧。当然,这里不是欧洲,这里是小刘儿的故乡,我们这里还没有发展到割男人的地步,我们对她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地方。我们现在能不能原谅和接受她的,倒是她搞这个同性关系合不合适呢。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她割不割男人,而是接受不接受他们来搞同性关系。世界灏渺无边,各地纠缠的问题相互不同甚至是根本对立。在别处纠缠不休的问题,在这里也许根本不存在;在别处不存在的问题,在这里倒产生了。老袁这时也往里裹乱,他倒是不管这些原则问题,这些大的涉及到世界和人生的问题他也弄不清,只是当他听到刚才的话题中莫勒丽有和他在历史的某一点上相似的人生困境,他不禁惺惺惜惺惺,情感大发。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要借此和漂亮的过去的王室成员莫勒丽套套近乎。咱们的出身也相似,我落魄之前,也是一个贵族呢。我和沈姓小寡妇,暗地里或明目张胆地来往过一段时候呢。为此我和老曹打过官渡之战。虽然最后我战败了,但战场和情场还有些不同呢。在战场上打败就是战俘,而在情场上,战败者往往能得到人更多的同情。我渡河的狼狈逃窜,和你在异性关系的战斗中狼狈逃窜到同性关系的行列是一回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何必曾相识?看你的小脸长得黄瘦,辫子跟小黄毛似的,你是个没爹没娘的要饭丫头吧?我用肥皂给你「嘎吱嘎吱」一洗,童养下来,两三年后,就是一个肥胖红润的大姑娘了。那时我们再一圆房,何愁床上没有好事?我看你现在所以要搞同性关系,纯粹怪你过去那个老鳖头丈夫。否则你为什么还要告别快乐来搞这吃力不讨好的同性关系呢?我和西方舆论是一致的,我对那个被割的老鳖头丈夫丝毫没有同情。卡尔,现在就牵着我的手跟我回家去,我们不参加这样违反人性的会议。我们可以先试一试嘛。如意呢,你就留下;不如意呢,你还可以再来参加会议。我的政策够宽的了吧?我就是这样的为人,不信问一下众乡亲。群众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你问一句:「老袁这个人怎么样?」你就知道历史和现实的真相了。老袁说了这句话,就该有些后悔。他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和他要为这句话承担多么大的道德责任。他扬手一问这句话,大家立即响应。不过不是按他的想象响应,而是群起而攻之。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开会,为了一瓶汽水和一顿自助餐浪费了大半天时间;现在事情刚刚到了半道,你就想自己站出来先捞一个更大的便宜走人,不说你在村里的日常表现,你就是日常表现再好,也抵不过现在你从我们面前拿走的好处。从我们大家面前拿走好处,就和拿我们大家自己的好处没有什么区别。何况你平时在村中也是一个无赖,平时我们没有地方给你下蛆,找不着伤口给你撒芝麻盐,现在这种机会你自己给创造出来了,我们能不就坡下驴,顺水推舟和落井下石吗?于是我们所有的乡亲不管过去相互之间有多么复杂和微妙的矛盾,这时都众志成城和齐心协力地大声喊:「老袁这个人不怎么样!」白蚂蚁父子还格外在后面加了一句:「不管是在地里还是在床上!」一下弄得老袁好狼狈。这时卡尔·莫勒丽小姐微微一笑,提了提自己的裙边,甩了甩自己的水袖,向老袁递过一个媚眼,凉爽地说:「老袁大哥,这一切不怪我吧?不说我不跟你走,不说我现在是来搞同性关系而不是为了回到罪恶的异性关系,你的这个提议是多么地不合时宜;这算我听了你的话有几分感动,想改邪归正,想回到哥哥们的怀抱,恐怕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呢。我一个弱女子,刚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地方,就是要托付终身,恐怕也只能托给一个可靠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没有任何群众基础只是被众人嘲笑的小丑。俺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