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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陷阱,现在他利用这个机会给我们埋藏了一个更深的炸弹,事情不就适得其反和得不偿失了吗?陷阱没挖好倒是挨了一炸弹吗?本来你猜对了,我现在倒不能承认;本来我是要承认的,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本来「咕叽」是一个床上动作,现在就又不是一个床上动作了;本来是要上床的,现在就又下床了。而且妙还妙在,我所有的这些思维活动,脸上一点没有露出来。我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我的脸上没有表情,这就让对付我的人难办了。如果我脸上早早有了一个表情,已经露出是一个床上动作现在想改这个表情不就难了吗?我的脸上没有阴晴,我的脸上没有是和不是,不管是和不是,我脸上的表情都无需改变。我在没有改变脸色和眼睛深处的情况下,就对这「咕叽」和床上动作摇了摇头。这一摇可真把小刘儿给摇傻了和摇愤怒了──当然他的愤怒也是有道理的,本来就是一个床上动作,现在怎么又变得不是了呢?本来是满有把握的,现在煮熟的鸭子怎么又飞了呢?他还是年轻呀,他脸上立即就有了表情。他急头扯脸地开始与我分辩和对证:
「『咕叽』一声,我说踩到泥里你说不对,现在到了床上你又说不对──明明对却说不对,如果是这样不实事求是和游戏得没有规则,一切还都是独裁国家的法律和制度,你把握着最后的解释权,那我就没有什么活路和永远也猜不出来了(看来他是真急了)。现在我也不猜了,让你说,你说『咕叽』不是床上动作是什么?」
他又上了我的当。到了关键时候,他又自动不说让给我说。你刚才还在反对独裁,现在就又自动恢复到了独裁。我还没有恢复你就自动恢复了。你让我说,我不就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吗?一切不都又照我的思路来运转了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候,你就又显出你的小孩脾气了呢?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这可是你把解释权送到我手上的。我说之前,还卷了一下自己的袖管。然后不慌不忙──你慌你忙我可不慌不忙──地说:
「好,既然你让我说,我就说。『咕叽』一声,不是一个床上动作。你想呀,我一个成年人和你一个小孩玩游戏,能出这种少儿不宜和不为下一代负责的谜语吗?单从一种社会责任感出发,就不是一个床上动作。老舅我还很严肃,你怎么倒是猜着猜着就下道了,就猜到邪路上和精神污染上去了?当然我承认,床上的动作到了关键时候也是『咕叽』,但我说的这个『咕叽』不是那个『咕叽』。现在我让你来猜谜,你是猜我出的谜呢还是你自己想怎么猜就怎么猜呢?如果是这样,你一个人玩不就得了,还缠着我辛辛苦苦给你出谜语干什么?我这是何苦来呢?我这样好心不得好报,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我图个什么?我过去这样的教训还少吗?但是一遇到年轻人,我还是改不了诲人不倦的老毛病。如果我过去犯这个错误还可以原谅的话,今天就和过去不同了,今天是我的外甥,如果因为一个谜语让自己的外甥也这么误会和埋汰我,我不伤心还懊恼自己没记性呢。我现在就此打住,我现在知错改错,我现在就走,我不和你玩了还不行吗?」
我立即做出了要走的架式。就像夫妻闹矛盾一样,不行我可以走嘛。如果我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能让你逼走吗?一下就戳到了你的痛处和让你无话可说──如果你再说什么就是你在胡搅蛮缠了。令我捂着嘴想偷笑的是,这傻冒果然就上当了。一下又傻呵呵地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应付我马上就要走的局面。也许是我错了?也许我就得照他的思路猜下去?如果他现在走了这场谜猜不下去,倒显得我真是一个傻冒了;本来不是我的问题,让别人看起来也是我的问题了。我不能因小失大,我不能因为一个谜语耽误所有的谜语。于是在我生气挣扎着要走的时候,他如我所料地上去一把抓住了我:
「老舅,不要走,是我猜错了行了吧?我接着再往下猜可以吗?」
但我不依不饶:
「不行!如果是这样,和你猜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让外人看起来,倒好象老舅在欺负自己的外甥似的。没事我和你玩这个我得不到半点益处益处全让你占了你本来不知道的谜语和世界的谜底现在都让你知道了我图个什么呢?增长知识是你的,生气的倒是这教你知识的人了。你现在得给我说清楚,从今往后你还和老舅胡搅蛮缠不?如果按老舅的思路来,咱们就继续往下玩;如果不按老舅的思路来你还在那里犯你的牛脾气,我们立马就此散伙!……」
小刘儿这时看上去也有些可怜呀,张着已经风干的嘴,想说什么,最后闭上了嘴;又想说什么,临到最后又闭上了。最后眼睛里竟憋出了泪。当然这个时候我对他没有丝毫的同情。他认为的委屈当然我们也知道这是委屈了,但到了这种局面和情势下他也只好咽回去──这不也是我们要追求的一种效果吗?明明面前是一个敌人,在局面和情势逼迫下,你也不得不口是心非地把他当成朋友。于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