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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儿可怜地说:
「老舅,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和你胡搅蛮缠了。就是『咕叽』这一声我也不再猜了,算我已经猜错了,行了吧?」
我的目的达到了。看着他被我玩得一愣一愣的,我心里真是舒坦哇。但我还是做出不情愿的样子,故意在那里扭捏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好象完全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外甥我才在这里违心地留下和他继续玩──看我将火候和局面把握得是多么地好哇。「咕叽」一声,就让他到达了深渊。但「咕叽」还没有完呢。他说要再猜「咕叽」,我倒不同意;现在他不要猜「咕叽」了,我倒是想让他再猜一下看。如我所料,真到了让他再猜也因此显出我的大度的时候,他倒是在那里发呆猜不出来了。「咕叽」明明有了定论。他还能再「咕叽」出什么呢?他自己给他自己出了个无法破译的难题,这个难题他再努力再出汗也找不到答案因为它已经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让他口服心服地给否定掉了。猜了半天,他的脸都绿了和黑了。他终于胆怯地看了我一眼,结结巴巴地说:
「老舅,你这个谜语出得太深奥,原谅小甥学低识浅,我实在猜不出来了,你告诉我得了。」
他这样回答,是我没有想到的。现在他倒是真诚了和认矬了。但正因为这样,他无意之中一下把难题推给了我。老舅,我不会,我认矬,我不战自败,现在由你去猜吧。让我也愣在那里和嘴有些结巴了。你他妈都「咕叽」不出来,我就能「咕叽」出来吗?这是不是我逼人太急和欺人太甚回过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也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呢?我心里一下就毛了。我心里一下就慌了。我身上的出汗,也和他刚才的汗出得差不多了──但真金不怕火炼,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关键时候,才能考验出一个人的品质和素质呀。这就是我和小刘儿的区别。猜不出来就不能胡猜吗?不能胡搅蛮缠的反面不就是可以胡搅蛮缠吗?虽说不让百姓点灯,但州官不是还可以放火吗?外甥能和舅一样吗?我们放下旧「咕叽」,来一个新「咕叽」,一切的主动权和评判权不都在我的手中吗?甚至这个时候我还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双关语那就是我们不能外甥打灯笼──照旧(舅)。想到这里,我的汗又落了下去。我啜了一口茶,大腿压在二腿上,开始猜起了我自己出的「咕叽」。
「一脚踩到泥里不对,床上也不对,那剩下的是什么呢?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还有什么可以『咕叽』的呢?可以肯定地说,在我们生活中,『咕叽』不是一个好的动作和声呼,除了泥里和床上,剩下的也就是咕咕叽叽搞阴谋了。但这样猜也就跑题了它就不是一个农家动作了虽然这个动作从本质意义上讲也是农民和农家意识的反映但这样猜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们已经将车开到了一块沼泽地里,我们有没有能力把这车调一个头然后把它从泥淖里拽出来呢?如果让别人来弄这车也就越陷越深了,但是有你老舅在,一切还可以从头开始。我们可以再想一想嘛,我们可以再回忆一下自己的童年和自己的故乡嘛。如果一个『咕叽』的声响唤不起我们童年的一种亲切的记忆,我们不就太矫情太忘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忘记了过去就是意味着背叛吗?」我把手搁在我的额头上,以手加额,「让我再想想……」
突然,我灵机一动,终于想起了过去和童年的一个动作。我大喜过望,我喜笑颜开。看来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关键看你能不能找到这个转机。在刘老孬面前,世界不存在什么难题。刚才还是难题,转眼间就是喜悦和自己智能的证明了;紧张和含糊也就是一会儿,过去这一会儿就该举杯相庆和弹冠相庆了。刚才还「咕叽」不出什么呢,现在就「咕叽」出来了。我毫不在意地揩掉了头上冒出的虚汗,又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说:
「这『咕叽』我想起来了。一声『咕叽』,让我回到了过去的峥嵘岁月──你小的时候你老舅刚刚娶亲的时期,一下子就摇响了我内心深处的风铃。当年我可是年轻力壮,腰里扎着红绸带,整天站在街头做秀。你前孬妗在家里做饭,上下还散发着新媳妇而不是大姑娘的夜里带来白天还没有散尽的身上的芳香和脸上的红润呢。这个时候的你孬妗,还不是后来蓬头垢面头上爬着虱子的那个烂婆娘,而是一个干净利落腰里扎着花围裙的小媳妇。做什么饭,农家饭;给谁吃?给老孬吃。锅里熬的是小米粥,盆里拌的是萝卜丝。这个时候,『咕叽』一声,声音就响了。你猜这时你孬妗干什么了?」这时小刘儿傻呵呵地张着嘴跟着我的思路走。本来我也是自问自答,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思路里倒是陷得过深,竟不知不觉地跟着我回答说:
「肯定是俺孬妗放了一个屁。」
我摇摇头。因为问题已经深入了,大家已经平静了,这时甥舅间就不再你争我夺而有一种平等和和谐的学术讨论的气氛了。不知不觉我们就走到了一起。这才有些老舅和外甥甚至是同性关系者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