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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微尘问他:“你被关了多久了?”
隔壁回答道:“小半个月了。”
“你吃过饭了吗?额……这里管饭不管饭?”她问出自己最关心、此刻最需解决的问题。
“管是管,但分量少得可怜,白菜豆腐、疙瘩冷汤,有时候一日两餐,那也得看牢头的心情好不好、狱卒手脚勤不勤,有时候一整都天不给送,我吃过的上顿饭已经是在昨天早上了,他们后来也只给我送了两碗水过来,根本就不管饱啊。”
“那你现在怎么样啊?”
“半死不活。”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你先等着吧,饭很快就会送到。”
“你那边还剩了水么?可否救急一下?我们这里的两个人快要渴死了。”
“我可就剩下半碗了……”那人犹豫地说。
“我手上有宝贝,我可以跟你买。”
“是鲛珠吗?”他试探地问道,似乎对这东西有点兴趣。
“看来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没错,就是鲛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他却轻哼了一声,道:“你快别开玩笑了,谁都知道,在这种地方,我这半碗水可比你那鲛珠更值钱得多。”
“嘿嘿,你说的对。”于微尘笑道,“那么这样,我们其实有办法从这个地方出去,到时候我们想法子出去了,算你的一份!”
“你们现在都自身难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蒙我?”
“我说话算话,这整座牢狱,就是我身边这个羽民朋友督建的,他熟悉地形,到时候外面的人送饭来了,把牢门打开,我们就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关坊的十三恶煞已经被人解决掉五个了,这些已经是他们最厉害的打手,今天我们又大闹了场子,吉老板现在既要处理一摊子破事,又要应付上头的责备,估计正心力交瘁呢,只要我们还有刀在手,那些小喽啰就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我们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一定带上你,你用半碗水赌一次逃命的机会不亏吧?而且你不是说他们很快就要送饭来了吗?无论他们到时候给我们送了多少饭、多少水,我们都还你一半就是了,你说你划不划算?”
于微尘回过头去对卫漓扬了扬眉毛,他一副无奈的表情。
“那好吧,现在这样我也只能信你们。他终有所动,“我这半碗水给了你们,你们到时候可一定要说话算话,逃跑的时候绝对不能把我一个人撇下!”说着,那人把自己盛水的破碗移到牢房外面。
于微尘听到泥碗碰地的声音,接着就见一只手缩回去,一只只剩半碗水的破碗出现在牢门外。
要把手伸过这三重铁门去拿到那一只盛着半碗水的破碗,还是很不容易的。这铁门上用的是烈火封印,于微尘为了拿那半碗水,半个头都要挤出铁门去了,烈火封印作用在她身上,不断被火舌舔舐,头发都被烧的焦黄。好在于微尘左手纤巧——她右臂因常年握刀、使刀,较左臂更加粗壮结实些——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把那半碗水拿到了手里、忍着火燎,稳稳地将那破碗拿进了牢内来。
“多谢啦!”于微尘对他道。
“不客气,到时候记得带我出去就行!”那人回答道。
于微尘看着眼前这只有些脏的破碗,碗里沉淀着沙粒,水面上还漂浮着灰尘,却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想将这半碗水一饮而尽。但当她看到卫漓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选择先将这半碗水端过去给了他。
“你先喝吧。”于微尘对他说道。
卫漓摇头。
“虽然我是你的雇主,但我让你先喝,这个时候就不用客气了。”
卫漓看着她。
于微尘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他比自己渴得更加难受,他之所以摇头并不是拒绝,而是他此刻连端起碗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微尘只好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喂水。他只喝了两口就合上了嘴,留了更多给她,于微尘也不跟他客气,差点没把碗底的沙粒都喝下肚子里去。
于微尘再次跟那隔壁的囚犯道了谢,等着他说的那再过不久的送牢饭的人过来结果,于微尘饿得头昏眼花等了许久,才终于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等到一个身上套着关坊量身定制的工服、手里拎着食盒的小厮从又阴又湿的牢道外头走进来,他后边还跟着走进来一个人,那人戴一顶高帽、穿一身绣满“寿”字的长袍,包裹住他的五短身材,又圆又肥的脸上不见愁容,倒有笑容和喜色,却不是吉老板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