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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北京、上海、台北、新加坡等地。她23岁,通过婚姻抵达上海,找到第一份工作,每日5点半起床,坐公车一个多小时,去商业中心区上班。有时通宵加班,艰苦谋生。
他40岁,遇见她。她27岁。
如果没有一种命定的秩序做出安排,有可能一生都不会相遇。
在地球上,在人群中,遇见一个人,与之相爱的可能性能有多少。这概率极低。
各自背景,经历,身份,阶层,截然不同,地理环境孤立没有交错。即使是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的人,也有可能终其一生不会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他所在的地方,她不在。她所在的地方,他不在。像平行轨道上的星球,默默转动,自成圆满,了无声息。直到她因为与一同结婚来到上海,认识Fiona,被指派去一个咖啡店采访一个人。直到他在门口出现,坐在她的对面。这所有的因素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事后看来,所有进程如同一个编织极为细密精巧的网囊,慢慢收紧,直到在某一瞬间把他们笼络其中。若其中出现任何一个微小缺口,他或她都有可能半途泄逃而出。如果这样精确的时空与因缘的交会,是一种被编排好进程的秩序,那么,一切势必会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地发生,直到最终成形。
如同他对一个陌生女子的寻找,跟随内心声音,走进一间偏僻客房,拉开窗帘,看见她在隐匿中睡眠。他于夜色里坐在椅子上,默默看着她的那些时间里,想了些什么。她无从得知。也许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接受她在他身边出现的现实。他们体察到的属于自身的质素在一一自动对应,归属,确认。这就是一种秩序。或者说,原本就是等待着时与地的意愿和宿命。
他们在人群里撞了个正着。挟带起初无法辨明的特定意义,被各自背后的手推动,来到一个貌似偶然却实质规定极其严格甚至苛刻的时空交叉点上。他看到她,对她说,你好,我是许清池。他走向她,为了让她辨认出他。他在这个约定的时刻出现,身上携带前世早已排列成形的种种暗号和印记。如果她是那个被选择的人,她就会在重重包裹和形成之下,找到一路暗藏的隐秘线索。并悉数将它们牵扯而出,捆绑,整理,打包,投入下一世浩渺无际的时空。
这是她为他而等待在此的原因。
她也想过,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她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
她会被迫前行,不管快乐还是不快乐。命定的秩序,从不给予怜悯、顾惜、宽恕。它只给予命令、指示、结果。但因为他出现,她的生活注定将会不同。他打开的天地,不仅仅是她对这个世间的体会和认知,对情感与欲望的深入和探索,对人性的质疑和清洁,更重要的是,她经由他,再次面临一条通往内心的孤长隧道。她需要鼓起勇气进入、行进、抵达、超越。
如果她注定要在这段关系里经历苦痛沉沦,那么,它是她的任务,用以自我探索和成长的道路。
无可置疑。相爱,是命运给予的使命。
庆长在上海重新开始生活。
这座城市照旧给她归宿。一个城市是一座封闭而隔阂的岛屿。人的生命也是一座一座各自的孤岛。生活以有序的方式,陈列于貌似开放实则束缚重重的时空之中。33岁的庆长,再次终结和清洗自己。
帮Fiona做一本新创刊的摄影杂志。她让Fiona保全她的行踪,没有说明原因。Fiona对她失踪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问。朋友做到这个境界,自然有她的容量。这一次合作,Fiona给予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她说,庆长,人都知道高雅的东西是什么,但高雅却要建立在笃定稳当的物质基本之上。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为低俗努力并用低俗赚够钱的人,怎么可能给你一个空间去做这些高雅内容。大雅大俗其实没有分别,但你有洁癖。上天给了你一些没有分给其他人的东西,所以其他人给予你足够多的宽容。我们其实一直在忍让和包容着你,你可知道。
也许。从一同开始,Fiona,定山,清池,她以前杂志社的同仁,或者所有一起工作过的伙伴,都曾拿出宽容来承担她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和观点。
将近6年过完,Fiona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她已35岁。她的目标是成功外籍男人,一如既往。找不到可托付终生的男人,并不让她觉得生命有缺陷。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参加派对社交,享受奢侈品牌,不亦乐乎。生活足够拥挤精彩,也就没有空档来思考人生缺陷。因为始终和老外混,Fiona把自己彻底改造成一个半中半西的上海女人,一句话起码搭上3个英文单词。手势,神情,腔调,都很西式。虽然她的身份证始终没有变化。
庆长一边工作,一边开始尝试结交朋友。心理医生宋有仁由Fiona介绍,德国出生长大的华裔,48岁,在上海开私人诊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他那里接受治疗。他的诊所有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