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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酸、百分之零点五的糖,十分的酸,一分的甜,不就像爱情吗?我和傅传孝是榴槤,喜欢吃的人,说它是极品,不喜欢的说它臭。
那熊弼又是哪一种水果?我笑着问她。
是橙。虽然没个性,却有安全感。
你改行卖水果吗?
你说对了一半,我这阵子正忙着处理一宗葡萄诉讼案,正牌的葡萄商要控告冒牌葡萄的那个。
良湄走了,我在想她说的十分的酸,一分的甜。文治回来时,我问他:
如果爱情有十分,有几多分是酸,几多分是甜?良湄说是十分的酸,一分的甜,是吗?
没有那十分的酸,怎见得那一分的甜有多甜?
原来,我们都不过在追求那一分的甜。
我们吃那么多苦,只为尝一分的甜。只有傻瓜才会这样做。
第二天是周末,下午,良湄来我家里一起布置圣诞树。文治从电视台打电话回来。
良湄在吗?他很凝重的问我。
她正巧在这里,有什么事?
熊弼出了事。
什么事?良湄问我。
熊弼在大学实验室里做实验,隔壁实验室有学生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有毒气体,熊弼跑去叫学生们走避,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结果吸入大量有毒气体。他自行登上救护车时,还在微笑,送到医院之后,不再醒来。医生发现他肺部充满了酸性气体,无法救活。
良湄在医院守候了三天三夜,熊弼没机会睁开眼睛跟她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最后一次见熊弼,是在方维志公司乔迁的酒会上,他落落寡欢地站在一角。他幽幽地跟我说:长大是很痛苦的。现在他应该觉得快乐,他从此不再长大了。临走的时候,他跟我说再见。他像小孩子那样,轻轻地跟我挥手。
别离,成了诀别。他永远不知道,他爱的女人,一直背叛他。背叛,是多么残忍的事。
丧礼结束之后,我在良湄家里一直陪伴着她。傅传孝打过几次电话来,她不肯接。她老是在客厅和厨房里打转。
那个葡萄商送了几盒温室葡萄给我,你要不要试试?她问我。
我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我:你要不要吃点什么的?我想看着你吃东西。
我勉强在她面前吃了几颗葡萄。
又过了一会儿,她老是走到厨房里,不停地洗手。
良湄,你别再这样。我制止她。
他临走的前一天,我还向他撒谎。她哀伤地说。
你并不知道他会发生意外。我安慰她。
他是不是不会再回来?她凄然问我。
我不晓得怎样回答她。
我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听说每个人在天上都有一颗星,他死了的话,属于他的那颗星就会殒落。下一次,你看到流星,就跟流星说对不起吧,他会听到的。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不会这样对他。她含泪说。
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在未可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会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人间最后的一声叹息。
我安顿良湄睡好,回到自己家里。
她怎么了?文治问我。
我一股脑儿扑进他怀里。
我们结婚好吗?我问他。
他怔怔地望着我。
你肯娶我吗?我含泪问他。
他轻轻为我抹去脸上的泪水说:
我怎么舍得说不?
我们明天就去买戒指。我幸福地说。
第二天,我们到蒂芬妮珠宝店买结婚戒指。
我选了一对白金戒指。
这个好吗?我把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问文治。
你喜欢吧。他说。
你也试试看。我把戒指穿在他的无名指上。
有我们的尺码吗?我问售货员。
对不起,两位的尺码比较热门,暂时没有货。她说。
什么时候会有?我问。
如果现在订货,要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这么久?我愣了一下,不是空运过来的吗?
不错是空运,但戒指是有客人订货才开始铸造的,全世界的蒂芬妮都集中在美国铸造,所以要轮候。你知道,很多女孩子只肯要蒂芬妮的结婚戒指。
真的要等三个月?我问。
两位是不是已经定了婚期?
还没有。文治说。
要不要到别处去?我问文治,三个月太久了。
你喜欢这枚戒指吗?他问我。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真的舍不得除下来。我念书时就渴望将来要拥有一枚蒂芬妮的结婚戒指。
既然喜欢,就等三个月吧。文治说。
对呀,结婚戒指是戴一辈子的,反正两位不是赶婚期。那位售货员说